零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
基地的检查非常全面,自然包括对使徒a?t力场的检测,本意是对驾驶员人身安全的保护,但用在此时的零身上显然变了味,很难不让人心生疑窦。
阿斯卡听出来了,结合零之前醒来后再对她说说的决定,她是准备对基地坦诚的,在当时的情况下,那是唯一破局的办法。
要么绝对的不信任,占据猜疑链顶端,在一切悬而未定的情况下认定基地会背叛自己,提前做出行动,背叛基地,背叛第三小组、小玉、阿斯卡,背叛全部信任着她的人,驾驶eva零号机逃走。
要么就是绝对的信任,信任基地在发现她成为使徒后也信任她,没有采取极端的行动,从源头掐断猜疑链诞生的可能。
但这份被迫无奈在零通过基地的检查,一切如故的躺在休养室醒来时就变了,信任变了质,过去了那个时间节点,来到了现在的时间点,现在自爆身份,无论是零还是基地,都无法再做到绝对的信任对方。
因为零接触到了阿斯卡,接触到了和她亲近,会为她作辩护的人,现在的零不再是独自一人,完全敞开的信任基地,从而坦白自己使徒的身份,基地也不再是在零、在其他有力量的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作出对零的信任。
信任中掺杂了其他的成分,掺杂了有力量的其他人,有了这样一个既可以说是缓冲,也可以说是阻隔的存在,双方就不可能做到完全的信任彼此,信任不绝对,就是绝对不信任,最后一定会割裂开来。
阿斯卡在思考问题,零抱着她,沉浸在她带给自己的安全感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的保持一种别样的氛围。
“等等,零,这么说的话”
阿斯卡想通了信任与猜疑这个关窍,又忽然间想到了零委托第三小组向自己转告她的话的行为,意识到零当时是用一种怎样的心态对自己说出那句话,她是在嘱托自己的遗言,说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有可能的最后一句话。
“你这个混蛋,你,你,你个大笨蛋,你个王八蛋……”
眼泪不可遏止地从眼中流出,打湿了枕头,也打湿了零贴在她脸上的面颊,阿斯卡拼命地眨,拼命地眨,却怎么样也不能阻止眼泪从眼眶流出。
抱着零的手无意识的拍拍她的后背,不知是在埋怨她还是想安慰她。
一想到零曾经差一点就永远地离开了自己,而自己永远不会知道她是怎样地离开自己,永远不会知道她曾面临过怎样艰苦的抉择,眼泪就如开了闸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