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卉道:“算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再怎么小心,也能被人家挑出错来。无论怎么提防,都于事无补,不如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
“都火烧眉毛了,难为姑娘还这么淡定。”
不淡定又能如何?装作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他就会心软吗?
待回到府中,渭南王又投来拜帖。
之前朱思卉还在犹豫,是否要抱紧渭南王这条大腿。可现在她洞悉了父亲的想法,便打定了主意。
从父亲的角度来讲,渭南王虽为宗亲,却没有实权,又是个黄口小儿,对父亲没有威胁。自己一旦嫁入郡王府,父亲没理由再加为难。
从自身角度来讲,渭南王明知自己半只脚踏入东宫,却不避嫌,可见并非胆小怕事之辈。
渭南王纵然有些年少轻狂,却也是知书达理之辈。身为天家之后,他各方面都不差。至于感情,来日方长,可以慢慢培养。
当然,嫁不嫁渭南王,倒是后话。毕竟她还不知道渭南王的想法。眼下最主要的,是让父亲知道,渭南王看重自己,这样以来,他下手时多少会留点情面。
回到府中,朱思卉提笔练字。
锦心看她一边写字,一边面带微笑,便道:“我就说姑娘应该多出去走走,这样心情会开阔些。”
以往,锦心再啰嗦,朱思卉也会接话,可这次,朱思卉却恍若未闻,锦心走到案前一看,“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1】咦?这首诗我从未听姑娘念过。”
朱思卉唇角微微一弯,“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到这首冷门的诗。”
锦心道:“姑娘很少笑得这么开心。”
朱思卉道:“不可能。母亲在世时,曾教我喜怒不能形于色,因此,我一向吝惜笑容,绝不会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