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刚好对应着三道伤口,三对针眼。
因为最后一点麻药没有打进去的缘故,第三针是生生缝进去的,医生扯动绳子的时候,陈期甚至都能清晰的感受到皮肤和绳子摩擦的痛觉——当然也可能使自己幻想出来的,早在半小时前她的膝盖就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
她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疼痛都能每分每秒的让人感受到,当痛觉达到一定程度,人在呼喊声中已经接近灵魂出窍的状态了,爸爸抱着她一路往医院跑,只有每次遇到颠簸伤口被撕扯,她才像是灵魂回到身体一样,听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喊声。
是之前开韧带完全无法相比的疼痛,陈期被爸爸和两个护士的按着,成功的发出了杀猪般的哭声。
因为胳膊和腿都被人钳制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医生手里的针靠近膝盖上血淋淋伤口,那是麻药,只有麻药打进伤口才能进行缝针。
可是她疼啊,她怕啊,大家光顾着按住她的四肢,没有人腾出手帮她捂住眼睛,她拼命呼吸,一边呼吸一边求饶,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晕过去之前,她听到自己已经喊劈了的嗓子还在断续的发出声音,混在自己的哭声中,好像是两个自己在说话。
“叔叔……叔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再……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你放过我吧……”
你放过我吧……
坐在石膏室里,她才想起来自己喊的是这个,怪不得急的焦头烂额的医生还有工夫笑话她。
膝盖划伤,左脚第四趾骨折,因为位置很特殊,需要把一整只脚都打上石膏,也许是右腿膝盖实在是太疼了,给她打石膏的医生让她忍着点的时候,陈期居然都没有感觉到疼。
刚刚按着自己右腿的护士扶她坐到楼道里,轻声安慰她:“在这等一会儿,你爸爸去处理伤口了,别着急,他马上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