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那是他们笨。”安辰撇撇嘴,递给陈期一包蚕豆。
徐中的学生大多住在林城东北面,而他们两家住在西南面,有时候他们去图书馆,则会转向熟人更少的西北方向,所以两年来的回家路途,他们几乎没有撞见过任何同学。
而上学时他们在校门前就会分开,在徐中早恋是大忌,连带着男女生结伴同行说几句话都变得万分可疑,并没有商量好要这样做,但是看多了通报批评和请家长的桥段,自然而然的,他们都知道怎样行事来避免麻烦。
在学校的碰面,也大多总是带着余期和陆虎,五班交际花和四班交际草往陈期和安辰身边一站,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撞见同学就嘻嘻哈哈一通招呼,见到老师也满脸坦荡,跟年级主任都能侃大山。
再加上陈期没办法上网永远在八卦包围圈之外的状况,到现在何嘉瑶都不知道自己和安辰认识,也是正常的吧。
许莉莉和安辰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那有什么,惟肖不也是、陆虎不也是、安辰身边的人多得是,才不只一个许莉莉。
自习课陈期有些走神,下课铃刚停,后排的齐意忽然冲上来,拔走了她的一根头发,见陈期一脸呆滞的转过头忙小鸡啄米般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输的人要拔一根咱们班头发最长的女生的头发。”
陈期愣了一会儿,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件事上,只是说:“没事,但我不是咱们班头发最长的。”
放学回家,在校门前又撞到了齐意,对方仍旧是一副过意不去的样子,见到她止不住的道歉,好不容易甩开他转向小路,安辰扯着陆虎从另一个入口冒出来,向身后看一眼,然后摊开手掌,递给陈期一袋饼干。
“齐意?”陆虎也往后巴望了一下,“他找你干嘛。”
陈期扯开包装袋,递给安辰一片,又递给陆虎一片,问:“你认识?”
“昂,一起打过球。”陆虎嘴里含糊着,脑袋倒是清醒,说完这句立刻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话,“他找你干嘛。”
陈期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找我,道歉。”
“啊?”陆虎伸手又拿走一片饼干。
“他下午的时候拔了我一根头发。”
陆虎再次伸出手,被安辰一巴掌拍了下去,刚被揪出一个边角的饼干原地赴死,摔了个稀烂。
陈期听到安辰问:“为什么”
“因为他,输了真心话大冒险。”
饼干吃完时刚好走到十字路口,安辰刚刚问完为什么就一直沉默,红灯变色瞬间他忽然闹着要去少年宫,周五不急着写作业,天色又还早,刚巧手边又带了网球拍,天时地利人和,于是三个人草率的调转了方向。
陆虎跟着安辰去了网球场,陈期在图书馆等,不知不觉的又绕到了那个熟悉的位置,像是两条腿上装了自动导航。
她从背后的书架上取下一本《局外人》抱在怀里,想了想,又一脸认真的拿下了一本《娱乐至死》,两本书的重量让她终于心安了一些,确定四周无人,陈期慢慢弯下身子,一排排寻找那本“禁|书”。
书架被人整理过,原本放置那本书的地方如今放了一本破旧的《古兰经》,封皮都被翻烂了,似乎翻上两页就能蹭到一手纸屑。
陈期就是这样的个性,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像是小时候对肯德基蛋挞的执念一样,在看到《古兰经》的一瞬间,她心里原本无所谓的情绪消散,转眼灌满了气愤和不甘心。
她再次四处打量了一眼,然后朝着最后排的书架走去,靠近后排的窗帘掩盖着,似乎是在遮掩什么秘密,陈期慢慢移动看的很认真,把上下七八排每本书的名字都过了一遍,然后转身换到背面,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左脚向左移动,右脚跟上来,几次重复动作后,平整的地面忽然出现一块凸起,左脚踩上去像是踩到了一只老鼠,陈期低下头,对上了一双哀怨的眼睛。
原本就紧绷的神经被人生生砍下一刀,陈期瞬间尖叫起来,胳膊一松,怀里的两本书齐刷刷砸下去,砸在了哀怨眼睛主人的脑袋上。
被砸的男生有些懵,也有些愤怒,他迅速起身揉了揉脑袋,然后又揉了揉被踩的左手,然后又揉了揉脑袋,可怜的右手似乎忙不过来了。
陈期完全没想到这里会有人,一时间震惊、慌乱、歉意齐刷刷涌上心头,结果还没等她道歉,对方就一嗓子吼了过来。
“你t没长眼啊。”
对方骂了一声,定了定神才发现陈期是个女生,于是第二句话刚起了个头就被咽回去了,脸上挂着咬牙切齿的不甘心。
“切,那是他们笨。”安辰撇撇嘴,递给陈期一包蚕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