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哦了一声,说道:“我洗。”心想以你吃饭的速度岂不是要天天洗碗?
林木叶道:“原本,我跟古大夫打赌赢了,今年一年我要洗的碗,她都包了。”言下之意是如果不是你无缘无故出来还吃成了最后一名,我也不至于陪着你这位客人留下来洗碗。
白果又哦了一声,道:“我洗。”
当然是白果洗。但是白果是以她的客人的身份来吃饭的,她当然得陪着。
花厅再往北有一口井,井上是架丝瓜。又因为太阳偏斜,井边反而有些凉快。白果蹲在井边洗碗,林木叶站在井边乘凉。
她的手脚其实原本长得十分修长,加上偏瘦,远远侧看过去,像是一根白色的竹竿。竹竿立起来很费力,站了一会儿她就觉得累了,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白果洗碗洗得很认真细致,好像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没有多余、没有缺失,恰当好处。
他做每一件事情——至少每一件家务都是这么细致恰当,速度又快,又丝毫也不显得仓促。
林木叶这样想着,不禁很是羡慕。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她问。
白果没有抬头,似乎没有听清,“什么?”
林木叶顿了顿。
明天她就要去达州了,很有可能去一两个月,再回来时他应该已经不在了。她与他萍水相逢,家世身份有云泥之别,以后只怕永远没有再相见的时候。像这样活得勤劳而热爱生活的人,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结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