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子打开药匣把手套递给她。但见郭意面色发黑唇色发紫,脖颈处一道极细的剑痕,此外全身上下都很齐整,除了上次的旧伤,没有别的伤处。
柳云婷拿出一副银针,在郭意几个穴道处施针查看。这样不知不觉竟过了半个时辰,柳云婷才收针起身。
龙洋师兄弟两个引柳白两人下楼,请他二人细细洗手,方才引到桌前坐下。
柳云婷解下面巾和手套,白果却没有。大夫戴着面巾,自然是为了卫生着想,他戴着这个面巾,主要是为了防止被别人认出来。
龙洋没有说什么,递过纸笔给柳云婷:“烦请将所见所思都写下来。”
柳云婷柳眉微挑。又不是审犯人,这就录起口供来了?”
龙洋的师兄道:“掌门师弟还没有来,我们恐时间拖久了,无法知道具体的详情,所以才仓促将柳大夫请过来。这件事恐怕未必简单。师侄故去之前,柳大夫是唯一一个为他诊视过的大夫,有许多情况柳大夫是最清楚不过的。我们在润州也好,回花河也好,必然有许许多多需要推敲原委的地方,到时候不可能随时请教柳大夫,所以为了柳大夫计,还是这样方便些。哪怕就算是一个病人,也有留存自己医案的权利吧。何况死者为大,生者无能为力,能做的只有这样。”
龙洋的师兄看起来年届古稀,面容清矍消瘦,眉须发白浓密,声音低沉缓慢。他原先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开口,隐有一派宗师的气魄。
柳云婷想了想,提起笔开写。她既是当成医案来写,自然写得很认真。将先前郭意第一次到医馆里来受的什么伤、什么毒,手术的位置、手法,解药的用法、用量都详详细细地写下来,然后才开始写今天所查看到的细节,细细写了许多。
白果替她研墨,看着她写了一张又一张,十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