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几个都挨房间住着,从这里往楼下看得清楚,所以就停在那里。”
戴总管看着他的神情,道:“接着说下去。”
“后半夜是我当值,夜里都坐在镖车上。到刚敲了五更时分敲梆子的时候,我看见六师兄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猜是六师兄伤口疼起来换药,所以没有在意。过了一会儿,听见六师兄房里居然传出了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隔壁房间的八师弟九师弟也听见了……”
旁边另一个年轻镖师道:“我和八师兄赶到六师兄房里时,六师兄坐在床上,气喘吁吁的。我们问怎么了。六师兄说:‘没事,伤口有些疼,想起来自己换药,没想到还是吵到你们了。’摔碎的东西是桌上的一个药碗,是用来调拌六师兄伤口敷料的。六师兄的伤口果然崩开了。我们替他换了药,然后回自己房里睡去。”
戴总管道:“郭公子的房门是不锁的吗?”
“六师兄受伤未愈,行动不便,所以没有锁门,怕的是我们有事要进来,他反而给我们开门,扯动伤口。”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不安排一个人跟郭公子同房居住?”
“一开始是有的,住了两天,昨天六师兄说这样显得他太娇气,所以把我们赶走了。六师兄行镖,本来就一直一个人住一间,而且昨天他已经恢复得很好了,我们也觉得他一个人住没有问题……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出事的?”
“今天早上。原本我们约好了今天中午和五师兄接头后,把镖车交给他,六师兄先回花河养伤。按平常我们都是辰初时分吃饭,我们辰初去叫,六师兄说‘昨天半夜折腾,再睡一个时辰来叫我。’等我们巳时初刻过去叫他时,他已经……”
房里一片静默。等了一会儿,戴总管问:“早上郭公子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他没说别的?”
“没说别的……而且,我们只在帷幔之外听到他的声音,并没有见到他的脸……”
听了这句话,一旁的几个第一次听说此间详情的武师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