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最大的愿望不过就是让自己与母亲恢复自由身。闻言心底生喜,这正是她想趁此机会请求容策帮忙的,“侯爷大恩大德,奴婢定记于心。”嗓音含着不加掩饰的喜悦。
无边无际的苍穹上挂着一轮硕大的雪月,明亮、清冷,却比之盛安少了几分柔情。
程念转眸看他,眼里还噙着一点被烈酒呛出的泪花。
银白月色轻飘飘蒙在她的脸上,她有柔情的弯眉,圆润的杏眼,小而挺翘的鼻尖,唇瓣不薄不厚恰到好处,一袭柔顺鸦发侧束于胸前,越发显得脸蛋清丽。
虽未施粉黛,亦非倾城色,但眉目清浅如远山近水,令人回味无穷。
天底下有这样一种美人,虽非第一眼令人惊艳难忘,但长时间相处下来,她身上那股由内而外的气质便会无形之中吸引人。
所谓美人者,当以山为肌骨,潭为眼波,书卷塑魂,玲珑作心。然世间美人皮相易得,裹的却多是庸俗之魂。
程念便如同那远山碧水,烟雨江南,乍见平凡,再回眸时,只觉余韵悠然。
这让容策忽然联想到秋时金灿灿的桂花,空气中弥漫甜而不腻的桂花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程念见他将酒坛送至唇边,却迟迟不饮,只唇畔挂着一抹笑,遂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侯爷,你笑什么?”
容策蓦然回神,眼神转向苍穹那轮如玉盘般的雪月,漫不经心道:“没笑什么,只是看你笑起来很好笑。”
随后饮一口酒,酒香在口腔内弥漫开来,清冽入喉,齿颊生香,回味无穷——美人如酒,慢品方知其味。他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