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临自认为是爱弟弟的,但他又不够无私。

他总在夜里问自己,是否愿意为了弟弟,做别人的夫侍?不就是个名分而已,他进了有钱人家的门,只要在床上讨好妻主,对正夫表示谦恭,再努力生个女儿,日子必定比现在舒坦。

可他就是排斥。干涸的心还是期待着,会有一双温暖的手揽住他,真心对他,正经把自己娶回家,也肯照顾阿盼。

或许是奢望吧。

……

“陶大夫,您这是去哪儿了,怎么看着像是从周家过来,那可不是好人家,您没被欺负吧?”

“陶大夫,我眼睛好像进了什么东西,您能不能帮忙看看?”

“你又来了,李家夫郎,你那不是眼睛进东西,是眼抽筋,人发/骚呢,给我一边儿去!”

陶青回医馆的路上,分外和谐。

她又拿出对付病患的温和态度,也不说话,只点头,笑着走过。

手指上还残留摩/挲荷包得来的丝滑感。

那荷包像是锦做的,这位周公子,应当也经历过优渥的日子吧。

陶青对身旁的声音充耳不闻,一边走一边想,在她见过的男子中,那人也算比较能干的了。

柳巷的人觉得周福临是个寡夫,还带着病罐子,脾气又不好,父母皆亡,能有人看上就不错了。

但陶青接触他以后,发觉对方并不是表面上那般充满戾气,反而还挺好哄的。

阿盼天真可爱,不就是病了么,她能治;钱不够,她有钱啊,周福临父母皆亡,说句不好听的,那就少了赡养的对象,至于克妻……

她能在母亲死了,父亲改嫁后平安长大,还神不知鬼不觉杀死了当年建议砍母亲头的贵侍,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会怕这种克妻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