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番薯在火堆里,皮上都是烧完了的叶子的灰,周福临低头咬的时候,嘴边也沾上了,他皮肤白,那灰黑漆漆的,特别显眼。

“周公子,是谁给你画的花纹,还挺好看。”陶青假装认真欣赏,指指他嘴边。

周福临一听便觉不对。他的帕子用来包东西了,也是脏的,又不想袖子,只伸出手在唇边擦来擦去,倒弄得更花了。

笑,就知道笑,周福临恼羞成怒。

也许是陶青对自己一贯温柔,他在其面前格外幼稚。这时气极了,干脆扭了头不理她:“碍到您眼了,还真是抱歉。”

忽而耳边响起叹息。

陶青掏出自己的帕子,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周福临没来得及阻止,她的手连同帕子就碰到了自己的脸,轻轻擦拭,一下又一下。

“周公子真经不起逗。”

谁说的?他本是高度敏感之际,心神都放到陶青那只手上,下意识反驳:“分明是你太爱捉弄人。”

“好好好。是我的不对。”陶青不同他争辩,专注地盯着他的脸颊,把灰擦干净。

“周公子。”

又做甚?周福临微微抬头,视线和她的重合,瞧见她乌黑的眸里一汪笑意。

她说:“你的脸在发烫。”

此言一出,周福临整个人都不好了,那白皙的脸更加艳丽:“谁,谁发烫,谁害羞了?定,定是你方才拿番薯所致。”

他“啪”地打掉陶青的手,站起来,背上药篓就往回走,也不等陶青,仿佛在被谁撵。

陶青摸摸鼻子,我也没说你是害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