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有点难过。倘若爹娘还在,也许他就能自信地选择将来的妻主,也许一开始就不会嫁进那个庄户人家。

周福临擦干脸,沐浴后喝了一碗胡大爷煮的姜汤,抱着弟弟,给他讲故事。

看似平静,但饶是阿盼也看出他的低落,乖巧得不行,都不需要哄,自个儿闭上眼睛睡了。

拍着弟弟的背,周福临也打算睡觉,忽然想到自己的名字。母亲是读过书的,却给他取了一个如此朴实的名儿,蕴含了她对自己的喜爱与真切祝福。

福临。

福什么时候到?

翌日,他昏昏沉沉睡醒,说话带了鼻音,阿盼的小手摸向他的额头,惊讶道:“哥哥也病了。”

阿盼下了床,光着脚丫去找胡大爷。

“穿鞋……”

周福临还没来得及叮嘱,就见弟弟消失在眼前。

随即胡大爷进来,“嗐”了声,“我就说嘛,你自个儿什么身子骨,你不知道啊?大雨天的,有伞也不撑。这下好了,生病了,舒服不?”

嘴上埋怨,胡大爷还是给周福临塞了两个鸡蛋:“我去看看家里有没有剩的草药,再给你煮点汤,今儿就别出门了。我再去叫小陶……”

“别去。”

周福临面对着墙,裹得严严实实,乌黑的发散在枕头上,唇色泛白。

他鸦睫轻颤:“不许叫她。”

不想再让她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

他依赖她太多次了。

“为啥不叫她,人家是大夫嘛,就算你和她吵架,病总得看。你这孩子,这会儿倒是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