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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望屿与外界的脱节太大了,他连很多基础的社会知识都不懂,他甚至不太了解家庭的概念,更不要提母亲的意义。

她离开时,颇为无奈地耸耸肩对裴牧说:“怎么办,养不亲了。”

裴望屿吃着妈妈给他做的晚餐,听到这话不发一言。

他只是需要时间。

不止是三天,他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让这些人走近他。

他丢失的是八年,她却只愿意花三天来陪伴。

爸爸妈妈不会浪费他们宝贵的成年人的时间来耐心地为一个小孩做熏陶。他们很忙碌,生活很快速。如果他无法迅速适应,那就会被丢掉。

第四天,妈妈回到她在海外的那个家。

从那之后,他见妈妈的频率大概是三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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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望屿从梦魇中惊醒。

他睡觉没有关灯,他睡觉从不关灯。

他的身上很痛,但分不清是哪里在作痛,可能是头、可能是胃、可能是心。快要溺毙的窒息感与疼痛一齐席卷而来,裴望屿攥着床单的掌心紧得出汗,而他另外一只手慢慢往上挪,直至掐住自己的脖子。

想吐。

已经分不清是在这种崩溃中度过的第几个黑夜。

又是这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恶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