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观难以想象萧临这样稳重的人居然还会挨大人的训,同时也为自己找到了难兄难弟感到一丝欣慰。
“不过我们这次的行程我知道。也傍晚吃酒。我们在县城北郊的温泉酒店下榻,宴席联系请酒店的厨师团队过去办理。上次我看到宗祠外的广场那边空地上正好摆桌椅,我大概算了算,一桌八人,二十几桌够了。现在九点半,回去中午时分开始张罗,到傍晚时间也够了。晚上回酒店住,明天早上再过去接长辈们。其它的就是按之前说的,明天上午的飞机到我家先休息。第二天亲戚们都会到家里来,是中午偏晚些吃酒。到晚上就可以放松休息了。第三天飞回来。”
王观安静地听着。
萧临问:“有什么问题吗?”
王观说:“我昨天已经跟老家打电话了,连酒席采购的钱都提前用手机预支给堂伯的大儿子了。酒店的厨师团队可以退吗?”
萧临道:“可以,我跟双亲说一下。”
“我们俩先回去整理一下房子,双亲和长辈们先把行李放在酒店下榻,随后再来,不然到了老家,难道让长辈跟我们一起打扫卫生吗。”
萧临应了,用车载电话跟双亲说了,商量妥当了,收线,跟王观道歉:“对不起啊,我该提前跟你商量的。”
王观笑笑:“现在不就是在商量么。”
两人直接开回老家,一下车,果然看见宗祠前已经张起帷幕,采购酒食的人员已经忙碌开了。红色的桌子、围布上都绑上或贴上避讳的青色布条或纸。没多久长辈们来了,一溜拉风地一辆接一辆的豪车,下了车,提着蓝色包装的一个个礼包,笑眯眯地跟乡亲们打招呼。
王观已先开门料理妥当,叫帮忙执事的亲戚安排在客厅正中摆了两幅八仙桌,若干椅子。萧临的双亲就摆上茶水点心,请王观远近的亲戚邻居来吃茶,满满坐了半客厅的人。
萧临和王观两位今天的主人翁被挤在正中间,只占了小小的地方,俨然并没有什么发言权的样子。王观的亲戚们抽着烟吞云吐雾里,无声的刀光剑影里将一个个问题抛给李悦和萧坤。王观有时候听得很想插话,但萧临的双亲喝着茶,谈笑风生地把答案一个个还回去。
“孩子的事情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我们不干涉。需要我们帮忙的,我们义不容辞。不管跟谁姓,都是我们的孙子,都是我们的骨血。所以这个亲家不用担心。王观现在还在守制期,所以婚礼肯定要等后面办,这个亲家不介意吧?”
“但是证要先领。今天过后,明天想请几位亲戚到我们家去,见见家里的亲戚。咱们两边把礼过了。孩子们就可以去领证了。礼有礼的规矩,法有法的规范嘛。以后不但我们心里把小观看成我们的孩子,连法律上也知道他在我们这儿跟萧临是一样的。”
很快谈妥。双方于是吃茶,说些别的话题,吃些点心。不多时酒席就进来了,吃吃喝喝。萧临特地去庙边将那位老人家也请坐了席,到天尽黑时,酒席方才散了。屋内又吃了两回点心,收了桌椅,打扫完毕。王观的堂伯问:“萧临今晚留下来住啊。”
李悦道:“不不不,萧临晚上回酒店住。”
堂伯道:“都定了,今天晚上两个新人肯定不能分开,不然多不吉利呀。”
李悦恍然大悟道:“哦,对对对,我是说,小观今天晚上跟萧临一起回酒店住。今天我们飞机耽误了时间,这不,房间还没打扫呢。所以我想还是回酒店住方便点,反正他们明天一早就过来接亲家了嘛。”
堂伯听说,方不说话了。
他们驱车到了酒店。李悦让萧临跟王观先去他们的套房,跟王观解释:“我们家的规矩,是两边都定下来之前不能住一起,可能跟小观你们这边不太一样。所以我想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今天晚上萧临的房间在你隔壁。希望小观你能谅解。”
王观赶紧道:“当然。我那边长辈多是没读过书的,言语冲撞,叔叔们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萧坤和李悦都说哪里,李悦安慰地拍了拍王观肩头:“我们见的人不敢说很多,但也不少。你放心——那时候不早了,今天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嗯。叔叔们也早点休息。”
李悦将两人送出门,又小声叮嘱萧临道:“矜持点啊,别不懂事。”
萧临笑道:“我知道啦!”
他将王观送回房,又回自己房里洗了澡,正在看剧本,王观过来敲门:“有件事,方便进去吗?”
萧临道:“你也是这样?我也是。问的话会被说小孩子家家不懂事,一切让他们大人来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