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传说中的天子气吗?可是如果不是,国师在那种时候把萧临圈进禁中做什么?如果真的是,萧临有什么道理能当天子?难不成他无缘无故还会想着去篡什么位,要不然还能是先帝的私生子?
王观被自己这异想天开的想法雷到,才回神发觉萧临正在跟他问话,不由道:“你说什么?”
萧临问他:“国师为什么要把你软禁起来?后来在车上,他跟你说了什么?”
王观犹豫片刻,决定暂时不要将天子气这件事告诉他,摇头道:“他给了我一个进出国师院的鱼符,说以后可以凭此去找一次他。软禁我大约是因为我是个运道师,非常时期害怕我从中作梗影响运道。此外还说了一些运道中的事情,我还不太懂,似是而非,也不能确定这些是不是跟今天的事情有绝对的联系。等以后我弄明白了再跟你说。”
“嗯。”萧临点头,自己嘀咕:“难道当时拿住我,是为了控制你?”想了想没有头绪,笑着摇摇头,去牵王观的手。
王观听他这么说,心里咯噔一跳,似乎要想到什么。只是这件事千头万绪,他道这时已想得累了,于是和萧临一样选择放弃这种纷杂缥缈的想象,从自己的口袋里把一个屏蔽阵法放到萧临的口袋里。
萧临以为是以前常给他用的那种屏蔽粉丝的阵法,会心一笑,见愁眉不展,安慰道:“晚上再问问双亲吧,也许只是我们不知道的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呢。”
是要探一探双亲的口风。王观想,虽然感觉听上去天方夜谭,但是或者莫非是萧临的双亲想当周文王,最终萧临当了周武王?他想起国师说李悦是赐姓李,问萧临道:
“对了,父亲那边是赐姓国姓吗?”
“嗯。高祖爷爷原是姓林,当年随□□开国,曾祖爷爷也是一开始就跟随太宗在潜邸,都是咫尺近臣。所以封侯时论赐姓李氏。”
萧临虽然说得谦虚,但是即使如王观对近史所知不多,也知道“咫尺近臣”这四个字分量非同一般,至少逃不脱世代宿卫陪读的。
果然一问,萧临说:“是啊,到爷爷时还一直担任宫廷宿卫。父亲小时候也常常进宫陪太子皇子读书,后来爵位制度改革,宫廷宿卫就少从勋爵子弟中挑选,所以父亲成年以后不再担任公职,到了我这一辈,就只童年少年时陪读一两年,这还是因为我从父亲那边的关系,是国姓近戚,所以比一般人会久一些。”
王观在心里感叹,萧临这未免也太谦虚低调了吧。难怪宫里称他,不按萧氏那边的爵位称邶侯世子,而是按李氏那边的爵位称瑜侯世子。因为萧氏是外臣,而瑜侯就是宫里的“自己人”了。怪道有些天子近侍,萧临都认得。
既然是天子近臣,会不会李氏这边的几代血统里混进了龙种?所以萧临的身上也留着皇室血液,那他带着天子气,也就顺理成章了?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王观从自己的狗血剧本中抽回思维,说:“原本第一次去瑜侯府的时候有见过一些题跋,一直觉得奇怪,没有机会问问。”
萧临点头:“那下次有机会,我给你看看双亲两边祖上的年鉴族谱。原来结婚的时候就应该给你说的,我怕你觉得我轻狂自大,所以就没有急着跟你说。想着等你出孝了,我们正式办婚礼后再跟你说。”
“嗯。”
萧临这次是死里逃生。那……如果有下次呢?如果当今最终没有子嗣,难道国师当真要推朱容登位?当今的身子今天瞧着还好,到底中气不足,他得的什么病?正当青年,为什么没有孩子?那个穿蓝大衣的是什么人?
王观将慕曦轩中见到的那人及那位相处的种种说了,问萧临知道不知道是谁。
萧临脸上露出看戏的微笑:“那位就是当今的皇后殿下了。他们两个……”摇摇头却不再说下去。
王观看当时的情景,再听萧临的语气,便知道其中有些缘故。忍不住好奇道:“他们怎么?”
萧临在大衣口袋中攥攥他的手,笑说:“又是说来话长。爵位改革以后,宫廷护卫有一定的比例是从军中的白身子弟中层层选拔上来。这位殿下原本也是少年军中选出来的佼佼者,后来安排是陛下的近卫。少年人都好强,他出身普通读书人家,个性耿直,不太讲究礼数,当年也有不少近卫也有一样出身的,也有一些勋贵子弟,少年心性,一来二去,暗地里分成两派,以他们两位为首,竟争强论胜起来。三天两头打架打比赛,闹了一年多。后来圆月节分两派打马球赛,陛下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腿,当年诸侯朝会定在了仲秋,虽然没有大碍,但大朝会行动没有那么利索,朝上朝下都看在眼里。有近戚讽指内廷照料辅助幼主不当,连带国师院阿保失职。追究下来,一群十几个人都被革职,从重处罚,这位出身被剥夺干净,以后都不得入军入仕。本来省里罚状都签发好了,陛下知道了不肯,一定要撤回这份罚状。内省的官员考虑到国师院,不敢从命。县官大发脾气,亲自去国师院找国师,终于才撤了那份罚状。过了几年,渐渐有些流言传出,说当年县官找国师撤罚状,国师说,如果撤了罚状,陛下跟首的那个就会生出姻缘线头,问陛下是否还坚持要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