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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媳妇忽然打了一个寒颤,心里也后悔。她男人早一段时间就跟她说让她敬着点老三媳妇,没看见老三媳妇一天比一天硬气,说不好手里已经存下钱了。偏生她这些年已经习惯钱雨不声不响,每次都管不住自己的嘴。

黄老太脸色不好看了起来,老四是她的小儿子,这些年她虽然偏着老大家,但也没亏待过老四,怎么才要分家,老四家的就跳出来。

“嫂子们不过是看不惯我,觉得是我拖累几个哥哥了是吧?那我明天就随便找个人嫁了,省的你们吵来闹去,娘年纪大了,你们干嘛这样气她。”

黄萍萍心里也忐忑,最近家里气氛不对她是知道的,但怎么就至于分家?分了家,她就要跟着大哥一家过吗?

黄萍萍心里发憷,大哥一家什么德性她还能不知道,一家子自私鬼。只是她这些年捧着老娘,顺带着也捧着大哥一家。真要是分了家,娘再一糊涂把自己的婚事交到大嫂手里去,那她可是真要哭死了。

黄老太看女儿这样,当即就抱住女儿一顿恸哭。

老大媳妇也抱着自己的儿媳抹眼泪:“这家里就没咱们的存身地啊,就是要点钱吃点东西,我好不容易有个孙子,怎么就犯了天条一样叫你们批、斗我!”

老二一家站的贼稳,刘二桃前几天回家带回来的红烧肉跟肉包子那叫一个香!他们一家四口窝在屋子里吃了个干净。

刘二桃还说了,不能再跟着大房四房一块混,要不然一家子还得沤在一起穷。

黄老太今天唯一一句明白话就是,他们二房确实是想借口分家的。

“娘,你不用在这里哭,分家了又不是我们不掏养老钱。该怎么孝敬还是怎么孝敬。而且这些年我们种地卖力气也不少,对得起一家子。常言道,树大分叉,人大分家。去年包产到户时候就说了要分,后来是你说等个一两年,现在一两年也过了,大哥家儿媳妇有了,孙辈也有了。怎么,非得让我们等着把大哥家几个孩子都送到毕业结婚有孩子才能分?”

黄老二今天算是豁出去了,他媳妇不能说的话他来说!这些年他一家子没少出力,结果到现在竟然连儿子的结婚钱都攒不出来。凭什么呢!

黄老太被自己儿子堵的要上不来气,儿媳妇闹事她能拿捏,儿子都跳出来说难听话了,她也只能认。

“行了!你说来说去不就是要分家?反正你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当娘的还能怎么着你?分就分吧。”

“家里一共是七间房,给你分一间,地按人头的,该是多少是多少。口粮没多少了,给你们折个五十块钱,你们自己买着吃。”

黄老二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下文,整个人都气笑了。

“娘,这两年卖粮食的钱呢?”

黄老太脸色有点不自然:“哪儿还有什么钱,家里这么多人,吃喝开销,穿衣上学的,谁不花钱?”

刘二桃一个健步冲进里屋,黄老太愣了好一会儿才慌忙喊道:“拦住她!赶紧的!”

她家的钱都不存银行,全是放在黄老太枕头底下的一个布包里。老大媳妇跟着冲进屋里,要去拦刘二桃。

但她吃的胖壮,刘二桃敏捷的左右跳转,终于还是拿着布包出来了。这一拿就知道黄老太没说瞎话,布包轻飘飘的,显然里头没多少钱。

一群人看到布包里放着薄薄的十几张大团结和几张毛票,都惊呆了。

去年包产到户,家家都能有个几十块的进项,勤快点的更是一百都有可能。黄家人口多分的地也多,今年比去年的收成还好,还有卖菜的进项。乡下人吃喝都是现成的,这两年光是挣的就至少有四五百,再加上早些年的积蓄,再怎么花也不至于现在只有一百出头的钱吧!

刘二桃声音都嘶哑了:“娘,我跟老二没日没夜的干活,地里一呆就是一天,卖菜更是风里来雨里去,去年老大家办酒花了大几十,聘礼花了一百,这两年家里什么大件都没添过,怎么就剩这么点钱?”

黄老太身体硬朗,又不用看病吃药,家里开销大也是几个孩子,但再开销大也就是一年二三十块钱,怎么也不至于存款缩水到这点!

黄老太看秘密被戳破,也不再扮可怜,而是撒泼起来。

“怎么的?你还要来质问你婆婆?刘二桃我告诉你,这家还轮不到你做主!这钱我就是花了,花在你们一家四口嘴里了!谁来问我都是这么说!你现在想找我茬也就是想分家!我告诉你,分家就分家,分家就是我刚才说的那点东西,别的没有!”

黄老二拉着气急的媳妇,目光扫过明显心虚的老大一家,满脸愤怒的老四一家,还有惶恐的老三和神色冷漠的老三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