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小伙子们顿时都霜打茄子般蔫了,一个个失魂落魄,到还有那色心重的一直盯着那跌倒的青女瞧,却被青女狠狠瞪了一眼,凶巴巴道:“看什么看?”
说完,就揉了揉脚踝站了起来,对着红衣“少女”的背影啐道:“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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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在意路边男子垂涎的目光,红衣“少女”赤着脚走在路上,而所谓的“她”也自然就是刻意改变了装束的楚昱。
如此打扮自然是有缘由的——自打那日两人离开拉了琼华仙宗后,没过多久,就发现但凡是有人迹的地方,漫山遍野都贴满了楚昱本体和人身的两种画像,而见过楚昱这两般形貌的人算来屈指可数,想也知道究竟是何方的手笔。
对此两人倒是不惊讶——毕竟出了怨气泄露如此大的篓子,甚至都波及到了山下的百姓,这群道貌岸然的修道者自然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来顶锅,于是楚昱二人就成了他们口中妄图危害苍生的妖物,遭到七山八海各个修仙门派的联合诛妖令,上面说凡是得到他们行踪的,只要上报,其自身或子女便都有上仙山修行的机会。
如此大的诱惑,便可想而知,一时街头巷里对肖似楚昱长相的人有多么趋之若鹜,甚至有许多颜色稍微鲜艳些的家鸡……都因此惨遭不少毒手。
引起如此大的动静,两人自然无法安然赶路了,毕竟俗话说“蚁多咬死象”,楚昱和重苍虽不惧这些凡人,但总归不想再横生枝节,于是在进入酆州后,楚昱就不得不稍微乔装改扮,概因泄露了容貌的只有他一人,而重苍在琼华仙宗时从来都是以攸泽那副皮囊示人,所以此刻大摇大摆地用回原貌,竟也毫不需要遮掩。
蹙眉拽着拖地的裙角,楚昱每每想到重苍面无表情扔给他一套女子的装束,叫他换上时,他都觉得咬牙切齿,本想着抗争到底,可最终却被重苍一句轻描淡写的‘既如此,我也不介意亲手替你换上’给瞬间弄泄了气,于是第二天便老老实实和妖主大人扮作一对凡尘小夫妻,混进了酆州江边一座靠打渔为生的小镇。
据闷骚又无耻的妖主大人算来,界门开启的地点应该就是在江中,所以两人便在此等候了下来,而借住的人家是一对父女,经常给外来人提供住宿吃食,只要给予银钱便可,不会多问什么身份来历。
因此打听到这点的楚昱,当晚便忍痛从身上拔下一根绒毛,变作了对等的银钱找上了门去,这才让两人得以有住处安身下来。
而在漫长的等待中,楚昱每天都和越来越看不顺眼的妖主大人同屋同住,不免就觉得日子难熬起来,所以不知何时便养成了外出打牙祭的习惯,毕竟既能补充妖力又能满足口舌之欲,何乐而不为?
虽说这人界成了精的野兽都修为低下,只有偶尔几个能形成内丹的,带给楚昱的好处也是十分微末,可胜就胜在口味新鲜,叫五百年中都被困守在青阴水榭,吃灵蛇稻米的小红鸟甚是欲罢不能,就如同山珍海味过后的清粥小菜,尝来别有一番趣味。
但时间久了,重老妖却对此颇有微词——因为小红鸟吃了这些东西后,掉毛的次数就越加频繁了。
可奈何自打楚昱得知了自己曾是妖主,而他又逼迫楚昱扮成女子后,小红鸟就对他非常仇视,一有机会就大逆不道的顶撞他,再也没有了从前落难太子的“温良淑德”,从言行到举止都膨胀得不行。
果然,这会儿踏进门槛,楚昱就对坐在堂前的妖主大人视而不见,抖着还滴水的衣衫进了门。
这家的主人年过半百,似乎也早习惯了这位美得嚣张的“女子”,微笑着招呼道:“哟!姑娘回来啦?”
楚昱冷淡而不失礼节的点点头,然后就随意地坐到重苍对面的凳子上,兀自拧着衣角的水珠,缕缕黑发垂下来,掩饰掉了几分桀骜。
“你身上为什么有一股咸腥味?”重苍忽然面露几分不悦,他按住手下的魂枪,语气有几分微妙的责备道:“你又背着我去偷食了吗?”
“咳咳咳!!”家主一口水呛在嗓子里,见两人同时看过来,连忙挤出尴尬地笑容道:“你们两口子继续聊,我……我去厨房做饭……呵呵。”
话虽如此,但当他磨磨蹭蹭走去厨房的途中,却一直竖着耳朵,脖颈也不自然地挺得僵直,瞧上去颇为滑稽。
“说了多少遍,我脱羽跟那个没关系。”楚昱冷漠道。
重苍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过枪身,就好像是在抚摸那层柔软的羽毛一样,看着楚昱的眼神格外深沉:“最好没关系。”
楚昱一听就炸了,拍案而起,有心想说“还不是你给我撸秃的!”但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你要这么关心我,那就你来交钱!省得要我天天在自己身上薅毛,倒还要落得一身埋怨!”
此话一出,小伙子们顿时都霜打茄子般蔫了,一个个失魂落魄,到还有那色心重的一直盯着那跌倒的青女瞧,却被青女狠狠瞪了一眼,凶巴巴道:“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