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就设在池子边的一个亭子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聊过些商路上的趣闻轶事,气氛逐渐热络起来,聊得话题也越来越放得开。
“牧掌柜,您是一代奇女子,这世上,能入你眼的男子恐怕不多吧?”
牧云悄悄瞥了琼海一眼,发现他像个木头桩子似得立在自己身旁,连眼珠子都不动一下。
真是个石头。牧云心里忿忿地骂。
脸上却笑靥如花:“哪里话,只要缘分到了,他便是路边乞丐,我也愿意随他去要饭。”
“哦?不知牧掌柜喜欢怎样的缘分呢?老夫或许能帮你参详一二。”
老王八蛋真不要脸面,不就是想把自己儿子介绍给我么?你儿子又丑又蠢也不去荷花池里照照先……
牧云心里骂得一泻千里,脸上却不能表露出分毫:“我这半辈子呀,活得就不像个女人,我希望我的夫君,能够成熟稳重一些,会照顾人,我也能好好地过上几年平静的日子,不用再出去抛头露面。”
胡商心里狂喜,心道果然只要娶了这个婆娘就能得到她偌大的家业啊!
胡商的儿子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上来斟酒,牧云笑瞇瞇地一口饮干,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此刻脸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红,媚眼如丝地看了这人一眼,顿时那人手一抖,酒撒了一□□。
胡商气得鼻子都歪了,低声喝骂了一句,让他儿子下去换衣服,牧云笑得更加放肆。
一时无话,她便把目光投向了荷花池。
巨大的莲叶层层迭迭遮住了水面,无数支荷花自叶间钻出来,或盛开或含苞,有蜻蜓悠悠飞过,颤巍巍地立在荷花瓣上,雅趣盎然。
忽然间蜻蜓匆匆振翅而起,狼狈飞远,远处叶动水面开,一叶小小的扁舟分开莲叶,在水面上划出柔和的水波,慢慢行至近前。
船上有一人,一身黑衣破破烂烂,满是血迹,身下积了一小滩血,不知是死是活,乱发遮面,只隐隐露出一张黑黢黢的铁质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