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琢是在城外的农家小茅屋醒过来的,隔着帘子,她隐隐看见那个有些愣的年轻人在外间忙忙碌碌,她下了床,掀帘一瞧,原来是在煮饭。
满屋子的焦糊味。
做的个什么鬼饭。
眼看着宋琢洗手择菜,干净利落地把鱼缸里的鱼拍晕杀洗,守十四一阵迷茫:“李小姐您……”
宋琢淡定地望着他:“我姓宋。”
守十四倒是没坚持:“我知道的,您可能一时改不过来,不过没关系,慢慢您就懂了,您是李家人,做饭这些琐碎事儿,不是您应该干的事儿。”
宋琢瞧了一眼这货煮的那锅焦黑糊糊,由衷道:“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吃过饭,宋琢躺在唯一的卧房里望着简陋的床顶发呆,自己这婚事算是黄了,就是不知道吴家人会如何为难她的父母,就算自己现在回去,新娘子无故消失这么久,名节也算是毁了。
她摸不透外间打地铺的年轻人到底想做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
次日,宋琢换下喜服,穿上普通的农家衣衫,要求进城,守十四目光闪了闪,没拒绝。
城里喧嚣异常,都在说着同一桩大事,说那言官宋御史污蔑先皇、结党营私、意图对皇家不轨,全家都被收押了。
宋琢眼前一阵发黑,然而消息早已传遍大街小巷,有板有眼,由不得人不信。
这还没完,又有人说宋家老爷预知到自己有此一劫,提前遣散了家仆,又坚持把女儿婚期提前,指望能藉亲家的一点薄面保住女儿,谁知道昨日宋家女儿并没有嫁到吴家,反而半路失踪了,吴家当天宣布退婚,与宋家划清了界限。
有人说这是吴家怕惹祸上身,暗中派人搅黄了亲事,也有人说这是宋老爷布的先手,知道吴家指望不上,让人把女儿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