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后,照例小皇帝还是要去皇后那过夜的,可皇后一身病气,他又恐她过给了他,因而也不肯多留,只在鸾鸣宫呆了片刻就离开了。
初七那晚上,小皇帝竟然来到我宫中,彼时我正与阿散等人打着牌,他的出现着实扰了兴致。
故而我称身体抱恙,不能服侍他。他也没有强求,但也没有离开,只是搂着我,要我唤他郎君。
郎君?江澜也这么唤他吗?
我唤了他几声郎君,他满意地点点头,一口一个兰儿,一口一句爱我。而我微笑着,再不言语。
小皇帝入夜还是回永宁宫去了,没有去鸾鸣宫。鸾鸣宫的灯亮了一夜,到天明才熄。
清晨醒来,听到了几声冥钟,屋外人声嘈杂。原来那夜,他的太子妃薨了。
待我换了素衣去鸾鸣宫时,小皇帝还没有来,朗贵嫔站在门前,没有进去。
我走了过来,看见她手里捧着盒翡翠棋子。
她没有哭,反而面带笑容,可却比哭更让人难过。
那一天,我们一起送走了皇后,她把那盒棋子放进了皇后的棺材里,没有留恋什么。
直到入群散去,她还是保持着那副笑容,仿佛那天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人不是她一样。
“玉露说我哭得很难看。”朗贵嫔说,“哪有的事,老娘明明那么好看。”她笑得更灿烂,看向了我。
“你说是不是啊,阿舟。”
阿舟,阿舟,那个在深宫里第一个叫我阿舟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我突然很想她,好想她。
朗贵嫔最后还是一个人回去了,去了长明宫,鸾鸣宫这个地方,怕是以后也不会来了。
又闻新人笑
一国之母薨了,在外界看来无疑是件大事,可此时宿在后宫的君王,流连于温柔乡之中,哪还有丧礼上悲痛欲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