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自相矛盾,就像你这个人。”司信言看着他,发觉自己好像总是这样看着他,却好像没看懂过他。
他们是默契的,有时候陆止甚至不需要开口,司信言就能懂他的心思。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费尽了心思也猜不到对方的想法。就像是陆止永远不懂司信言到底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司信言也不懂陆止为什么忽冷忽热,一边对他好,又一边把他推到悬崖边上。
陆止也不是十足的混球,他们在一起八年,他不是没有给过司信言温暖和惊喜,事实上这八年的时间里,很多时间他们的相处都非常的老夫老妻和融洽。
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去奢求,司信言很早就懂了,最适合他们的大概就是那些平平无奇的工作日,他们便可以一起同步的上班下班,然后回家,偶尔做-爱。可是一旦有什么大一点的节日或者什么重要的日子,那陆止就要开始做妖了。
司信言也没有什么要求,陪在他的身边就好了,但是陆止很多时候就是连这样的要求都做不到。
他这个人真的很迷,经常都是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甜枣,别别扭扭的,本来开心快乐的事情都被他整的糟心,司信言思考过很多次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是他从来没有搞懂过陆止的心里的想法。
他不问,陆止也从来不会说,现在想来,他们之间的问题一直都在,只是谁都没有重视。而这一次的死亡,让司信言彻底失去了去探究的那颗心,他本来就不是咄咄逼人的那种类型,既然不愿意讲,那就所幸不讲了。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你愿意做什么是你的事情,但是陆止,我不想回头了。”司信言又退了一步,深深的看了一眼车里的人,最后还是转身选择离开。“我有我要走的路,路上不会有你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身上一轻,就好像甩开了许久的包袱,终于可以大步往前走了。
他依旧爱这个人,只是已经无法和他在一起了,因为太累了,太痛了。他选择绕开他,或者说换个方向,他不需要一条路走到黑,人活着,开心最重要了。司信言终于明白了,他没有必要勉强自己继续委屈下去。
陆止赶紧打开车门下车,他跑了两步想要追上去,但是司信言却一直往前走,再没有回头。
陆止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他有些懊恼的转了两圈,眼看着司信言进了楼里,他不可能跟上去了,他才气愤的跺了两下脚,就很生气。
他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呢,好不容易见一面,干嘛非要讲那些让人不开心的话,这不是自己作死吗?!
陆止难得有些认同自家大哥的观点,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些不灵光???
他转悠了一圈,就算被今天这样残忍的拒绝了,却还是不想离开,至少在这里他能够睡一个好觉。这些日子以来,那个诡异的噩梦,和梦中那种迫人于无形的愧疚感已经将他压得几近崩溃,人都肉眼可见的瘦了不少。
就是有些可惜了,司信言发现他一脸憔悴也没有心软一下,他的言言怎么突然这么铁石心肠了。
陆止坐回驾驶座上,开始回忆过去,回想起那些年对他温柔得不行,宠他没有下限的司信言来。
不对比不知道心酸,陆止又开始思考起了一个哲学的问题,他到底在作些什么呢?
他对司信言,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这个问题,他想了很多很多年,到现在也没能给自己,给司信言一个回答。
不说专心思考人生的陆止,司信言回到家中,发现陆始和他说的那一位糕点师已经给他发送了简历,并且给了他好几个时间点,让他选择面试的时间。
司信言看了一下,选了周末,那天时间他准备过去验收一下店里的机器,正好让面试的糕点师试做一下东西,看看厨房还缺些什么。
只要敲定了后厨的班底,他的店很快就可以开起来了。
周末来的很快,司信言一大早起来做饭的时候,在客厅的沙发上捡到了一个喝的烂醉没能够坚持到回屋睡觉的纪锐。司信言叫了半天没能够把人喊起来,有些无奈的用冰水给他敷脸,亲切的叫醒这位宿醉的同学。
结果就是纪锐整个都炸毛了,差点就和司信言拼命。
“小甜心你变了,不再是最爱我的那个男孩子了。”纪锐一脸萎靡的用鸡蛋滚他眼睛底下的黑眼圈,他这几天都在各种跑场子,和以前的朋友和同学恢复联系。大概是他这个人看上去太过高冷了,所以在饭局上也是被灌得最多的。
纪锐这个人,如果死,很可能就是酒精中毒死掉的,毕竟在喝酒这件事情上,他一向来者不拒。
“你的话自相矛盾,就像你这个人。”司信言看着他,发觉自己好像总是这样看着他,却好像没看懂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