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虎心里一暖，冲付明格感激一笑，然后忍着颤音用平静的语气对体育老师道：“老师，我去换下裤子。”

体育老师挥手道：“去吧去吧，其他人继续！”

捂着后面走路太过别扭，反而显得欲盖弥彰，白小虎咬咬牙，松开手以正常的速度往外走去。那些视线像蜘蛛网一般黏在他身后，白小虎挺直脊背不让自己当众失态。

笑吧笑吧，就让他们在心里笑吧，不要在意，越在意就越难堪。

白小虎一遍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在出门的那一刻，眼泪还是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直到彻底脱离后面的视线，白小虎才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嗝”。他捂住嘴巴，跑了起来，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他不停地打着嗝，双肩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被他踩在脚下。

不要哭不要哭！白小虎在心里大喊，你怎么就这么爱哭！

他冲进更衣室，将门反锁，狠狠擦掉脸上的泪水，慢慢蹲到地上，将脸埋进胳膊里。下唇被他死死咬住，隔声还是从他胸腔里接二连三地蹦出来。

安静的房间内只有他压抑的打嗝声，突然响起一道厚沉的警告：“滚出去。”

“嗝！”白小虎猛地抬头，肩膀一抖重重地打了声响嗝。

是他！那个在校长室外见到的可怕少年。对方正在脱上衣，衣袖还卷在手臂上。

那个手臂快有他大腿粗了……

白小虎吓得眼泪挂在睫毛上，他赶紧起身说了声“对不起”，转身就要开门。

“等等。”程天舟扒掉胳膊上的衣物，大步跨向白小虎。

白小虎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金沙色的眼眸盯着他，泛着幽幽的冷光，白小虎吓得连打嗝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