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吗?你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但他始终还是不甘心,也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于是他走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
“不要”他在门外隐约听到谈丽华撒娇的声音,丝毫没有被强迫的感觉。
他的心像被一把刀子轻轻的划破了的海绵,看不到伤口,但却又实质性的伤,只要一扳开,口子就会袒露出来,被越撕越大,越撕越大,最后被分成了两半或者更多。
愤怒与悲痛全都堵在胸口。
他将奶茶狠狠地摔在地上离去,里面的水蔓延出来,像此刻他的伤口里的血液,热腾腾的在冒烟。
他狂奔到亭子边上的林子里,一拳一拳地打在松树上,厚厚的树皮搁得他的手直流血,树上的积雪也掉落下来,一坨坨的砸在他的头上,脖子上像是在惩罚他一样。
“穆青山。”
有人叫了他一声,他没有听见,一直拳打着这颗与他受伤毫不相干的青松。
那人走了过来,“穆青山你疯了吗?”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他。
他一把甩开那个人,“我不需要你管,给我滚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人大声地说道,并挡在了他的前面。
穆青山一拳下去,打在离那人脸的几毫米处看清了此人是于岁晚才停了下来,但他手上的血却一滴一滴地滴到于岁晚的白色古装棉袄上。
“发生什么事儿啦?”于岁晚问他,声音很温柔,充满了关心与担心。
穆青山没有回答她,而是沉默。
于岁晚打开伞。
“你走吧,我不需要。”穆青山说着推开了她的伞。
于岁晚随手把伞扔掉,陪着他,还有那颗青松一起杵在风雪之中,像两棵稻草人。
良久后,雪停了,眼泪也风干了,血也凝固了。
“我喜欢上了我们辅导员,但是”
穆青山很淡定的跟于岁晚讲述了事情的原委,声音微微颤抖,又有些干涩。
“有的时候,眼睛也是会骗人的,你既不甘心,又不愿相信,那为何不去寻找真正的答案呢?”
“答案?我本身就是一本错误的答案,远远的避开了正确的那一个,遇到我就会被打叉,匡文伶是,谈丽华也是,可能这就是命运无形的嘲讽。”
“你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
穆青山看着她。
“你相信我吗?”于岁晚问。
“相信。”
“那你听我的,去寻找事情的真相,不管她是哪一种人,总之你都喜欢她,至少现在还喜欢,所以你必须查清楚,尽管你喜欢的人是老师,可你总有毕业的一天。”
穆青山点了点头。
于岁晚抬头望着天空,“你看,这是你喜欢的四十五度灰吗?”
穆青山也抬头看着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包括四周的树木花草,建筑物一切,目之所及皆是灰色,像是不见光的底片。
四十五度灰的天空使他的伤口渐渐愈合,像一种能够自愈的非常快的特殊能力。
他们在亭子里坐下,于岁晚撕下身上的衣布给他包扎,此时碰巧仰妍在亭子走廊的另一边看到了这一切。
“你们在干什么?”仰妍大声叫道,气冲冲地向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