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王妃如何不知她在宫里的情形?先帝在时还好说,她总还是先帝的掌上明珠。先帝一走,那王太后本就对这个女儿淡淡的,皇帝更是不用说了,他还曾为一点小事,掌掴过自己的这个亲妹妹。要不是宫里还有太皇太后照应着,她这个长公主做着也是怪没意思的。
“娘,咱们就把她带上吧,不就是多一张嘴吃饭,多一张床睡觉吗?”陈灵姿也在一旁帮腔。
“呃……”陈妙仪讪讪地笑,“不只是一张嘴哦。”她拉出后面躲藏着的星霜,殷勤地笑,“我把这丫头也带出来了。”
“……”
“你还真是拖家带口啊。”相王妃无奈扶额,“罢了罢了,都到这里了,我也不能再叫船回头。不过,还是得去给宫里递个消息,否则别人还不知道你怎么了呢。”
“不用啦,”陈妙仪摆手,“我留信了。”
“那是你的。”相王妃手指戳了她的脑门,“我也得去一封才行,好叫太皇太后安心。”她说罢摇着头离开了。
剩下陈灵姿与陈妙仪彼此一挑眉,一切尽在掌握中。
相王的船一走就是两年。
这两年里,他们扮做经商之家,一家之主是相王,现在人们都称呼他为陈老爷;陈夫人自然便是相王妃了;陈灵姿是大小姐,陈妙仪是二小姐,陈淮是小少爷。
这其乐融融的一家,沿着沧江看遍了名山大川,寻访山中古刹,湖中孤岛,春时江南烟柳,夏季碧莲接天,秋日登高,冬雪赏梅,再没有比这更怯意的时候了。
这一年的春天,他们抵达了大梁最南边的越州。
二月的越州正是春光无限好的时候,相王妃喜爱此处气候温暖,相王干脆就在城里租赁了一座院子,打算住上两三个月,再慢悠悠启程回京。今年的十一月是太皇太后七十岁的寿辰,他们在外几年,这种场合无论如何也缺席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