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姿见他那样,也就不逼他了,只道:“若是不方便就罢了,我也只是随口一问。”
周炼怕她误会了,忙道:“也不是不方便说。”他想了想,重新组织了回语言,道,“你也知道,秦嫂子的夫君去了也有几年了,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日子难过。曾经也有媒人上门,想给她再说一门亲事,可她不愿意。我们这里也不讲究夫死守节,她若是能有个好去处,我们都乐意见她过得好。可偏偏她自己不乐意。”
“才你看见的那个男人,就是先前托媒说亲的人之一。说起来他的家世也算清白,他姓柳,祖上都是农民,到他这辈读了点书,还中了个秀才,只是后面屡试不第,如今就在城东的私塾教书,日子也还算过得去。且他与秦嫂子自幼比邻而居,算是知根知底。只是当年他父亲自恃儿子读了点书,以后是要做大官的人,瞧不上秦嫂子家,是以秦嫂子嫁了秦大哥。”
“只是那个柳秀才却是个长情的,到了如今这个年岁了,还未娶妻,他家中着急,也就不拘什么人了,只要秦嫂子愿意,他们三媒六聘一样不少,风光迎娶她过门。”
“那你为何还说他不够勇敢?”陈灵姿更是觉得奇怪了,一个男人至今未娶,只为等待青梅竹马,这不挺勇敢的吗?
周炼嗐了一声:“他托媒人上门,秦嫂子给回绝了,他也就罢了,再不提这事,只是每日照旧来光顾她的生意,一腔心事都写在脸上,却偏偏闭口不提。你说,刘备还三顾茅庐呢,他既然想娶秦嫂子,自然就该继续,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叫人看着火大。”
陈灵姿扑哧笑出了声:“你还知道三顾茅庐呢。”
“……我好歹也是读了点书的好吧。”周炼不满道。
陈灵姿回首看了眼秦嫂子的小摊子,她直觉秦嫂子恐怕不是不愿意,她或许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位柳秀才,他有同秦嫂子好生谈过吗?”她突然问道。
“没,没有吧。”周炼疑惑,“他们谈不谈的,又有什么重要?媒人都上门了,秦嫂子也回绝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陈灵姿摇头:“有的时候,一个人顾虑太多,而另一个人又不够勇敢的话,他们就只能彼此折磨。明明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幸福就触手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