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大夫呢?”叶二老爷叫道。
陈灵姿留神看了那个小旦,即便脸上看不出他原本的长相,但仅凭那一双吊梢凤眼,便可见一斑。只是此刻他不再有台上曼妙的风采,他蜷缩在叶二老爷怀里,豆大的汗珠不停滚下,一双手死死拽住了叶二老爷的衣襟。
从一旁人们的窃窃私语中,陈灵姿听到了,这个小旦失足从台上跌下,许是腿断了。
台上的戏变成了台下的,有些人早心知肚明,然而就在叶二老爷冲上去抱起小旦的那一瞬间,剩下的人也就都明了了。
这寂静没持续多久,叶二夫人的哭叫声叫响了起来。
叶二老爷原本就与他的这位夫人没什么情感,此刻也就任由她哭闹咒骂,自己只顾着要大夫来看。
陈灵姿冷眼旁观,她说了一句话:“这个叶家,真是烂透了。”
在一切都回归平静后,戏自然是不会再唱的了。在大将军面前上演了这么一出家丑,叶举人自觉脸上无光。周大将军等人也识趣,道还要赶路,明日就回去船上吧。这回叶举人没有多挽留,只是殷勤地送他们回去住处。
“其实我这个二弟,他原本也是个读书的好料子,”在送他们回去的路上,叶举人还是忍不住要找补,“只是头一回去考试,被同考场的太守之子污蔑是作弊,他气不过,发誓此生再也不要踏进仕途,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相比较周大将军和自己父亲的含糊应对,陈灵姿的发问就很犀利了:“既是被污蔑,那就该打官司要个清白啊。”
叶举人大概是没想到接他话的会是个年轻女子,他先是一愣,见周大将军并无反应,便苦笑道:“污蔑他的是太守之子,我那时已不在官场,朝中无人,谁会听我们的呢?不过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罢了。”
“这是什么话?”陈妙仪脆生道,“朝中无人,受了污蔑便不能洗刷冤屈了吗?那要是这样,那些被迫害了的百姓,岂不是都申诉无门了?那还要朝廷命官做什么?干脆都回去卖红薯好了。”
叶举人又是一愣,他惊讶于小小女子竟能说出这种大话来,便是他一个男人,也不敢当众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