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偏头,黑发上的水珠顺势滚落,滴在垂下的眼睫间,轻轻颤动。
顾璟浔小嘴微张,呆傻地盯着他眉目间的潮湿水色,呼吸都停了,生怕喘息重了,那一点剔透水珠就会碎落。
青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伤口,轻咬了一下薄唇,另一只手摸向腰间。
手扣到腰带处的时候,他顿住,眉头微不可察蹙了一下,接着又将湿哒哒的衣服重新套好,折了树上的一条树枝,充当腰带拢上衣衫。
那肩膀上的伤口不浅,浸了冷水的衣服贴上去,顾璟浔看着都疼。
想到当时在画舫上,好像他腰间有一个小瓷瓶,被她扯断腰带后就掉了出来。
看这情况,估计那瓶子里的应该是伤药。
顾璟浔一阵懊恼,朝他靠近一点,轻声说:“你别让伤口沾水啊。”
她的声音在这黢黑的山林中格外突兀,甚至有些诡异,对方静坐着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施舍给她。
顾璟浔巴巴蹲到他面前,“伤口碰了水会溃烂的。”
对方依旧没反应,似乎没有看见她一般。
顾璟浔觉得不对劲,周围的一切全都不对劲,她摆摆头想自己应该是发癔症了,伸出手去拉青年的衣摆。
她抓了一个空。
并非是对方躲开了,是真的抓空,手好像化成了看不见的风,从黑色的衣摆间穿过。
顾璟浔瞪大眼睛,从内心深处涌上来一股冷寒,让她脊背僵硬发麻,不愿再往深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