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至少她还能活。
谷雨抱他到怀里,纤手抚摸着他的鬓角,指尖银针捻出,缓缓没入立春的穴道,她似轻喃一般:“你放心吧,我会为你报仇的……”
血从口鼻涌出,怀里的人很快没有了生息,她遮上他的眼,自言自语:“杀手怎么能有情呢,蠢货……”
……
立春死后,常闾将渠门彻底清理了一遍,刑堂中每天都传来惨叫声,彻夜不息,两三日的时间,门中已有数十人被处决,渠门上下人心惶惶。
深林小院中,惊蛰依旧不问世事,每天重复着做着同样的事情。
天色灰蒙蒙的,阳光照不透厚厚的云层,淋漓山雨冲涮血腥,将一切都埋进土壤。
顾璟浔仿佛听到了远处刑堂传来的惨叫声,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她睁开眼,惊蛰也已经醒了,只是没有像往常一样下床洗漱,他一腿弯曲,一腿伸直,倚在榻边,抱着刀安静地发呆。
山雨拍打窗棂,窗外雨雾濛濛,丝丝缕缕的沁凉无孔不入,冷得人血肉凝固。
这不是夏日的雨该有的感觉。
顾璟浔的心如同山间雨水一样空茫湿冷,她抱着青年的腰身,头埋到他怀中,喃喃说:“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
身上的力道紧了些,是惊蛰抱紧了刀,他的手摸上刀身,一下一下,似安抚一般。
顾璟浔顿觉安定,同样抱紧他,隐约听见他喟叹一声,轻飘飘半分不真切,如同窗外朦胧难辨的林间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