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缄默伫立,如浸寒潭玄冰,黑发,黑衣,黑靴,那眸子也如曜石沾墨,泠澈清寒。
他似根本没听到容越的话,或者说是根本不在意。
容越膝行靠近容长樽,拽拽他的衣摆,“爹,您让他教孩儿,孩儿肯定好好学!”
容长樽扭头看看底下弱不禁风的儿子,又看看惊蛰,也不知在想什么,沉默良久,他问:“荆祈,你可愿教授他?”
惊蛰闻声,目光撇向容越,垂眸颔首。
容长樽眼底生出些许笑意,走到青年跟前,道:“他若是不服管教,你尽管出手教训。”说完,复又扭头看向容越,立刻板起了脸,“今日的罚免不了,你现在就到祠堂里跪着去。”
“是。”容越撇嘴,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腿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演武场中的人很快散去,霜降派人给姓于的中年师父支了些银子,把人请出了侯府。那人被吓了一通,便是霜降不说,他也不敢再待在这里教容越了。
容长樽平日忙碌,只同惊蛰简单地问了几句话,便交代霜降领着人去了住处。
两人走到一处林荫小道,霜降开口道:“小公子的母亲走得早,侯爷又整日忙于政务,不常管教他,故而将他养的张扬了些,不过他本性不坏,你不必担心。”
惊蛰没说什么,轻轻点了一下头,霜降便领着他走过一小片竹林,到了侯府的后院。
这里闲置着几处院落,穿过一道马车宽的青石砖路,两人来到临近后门的一处院子,霜降先指了指不远处那扇合上的木门,“这是后门,平日里没有人走,从这里出去,往东便是朱雀大街。”
他回头掏出怀中的钥匙,将面前院落的大门打开,推门唤惊蛰一道进去。
院落不算大,北向和东向各两间房,房前栽着花丛,院内铺着小青砖,种了两棵合欢树,树下有一口小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