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一股子气恼还没冲上来,就跟那被水浇灭的柴火一样,滋滋啦啦响着,冒着大片的烟,可就是再也烧不起来,不一会儿连火星子都没了。
心口湿哒哒的,还留着火烧过后的余温,叫人羞愤又莫可奈何。
惊蛰不肯再喝她捧过来的汤,起身走到贵妃榻边,倒了小桌上的茶水饮尽。
微凉的清茶滑入喉咙,很快驱散胸腔中的濡燥之意。
顾璟浔见他过去饮茶,轻轻弯唇,端着那碗鲜笋汤自己喝了。
她起身,走到门口唤人将饭食撤下,等侍女们端来盥洗用具,便又喊惊蛰过来一起洗漱。
待洗漱完毕,侍女们退出房间,顾璟浔便又拉着惊蛰坐回贵妃榻上。
青年坐到了最边儿上,黑衣裹身,眼落寒星,面似冰玉无痕。
顾璟浔看着他这副冷肃模样,好似方才面红耳热赧颜汗下的那个人不是他。
她心里莫名发痒,便软趴趴地侧卧在贵妃榻上,一手支在脑后,双脚|交替蹬掉鞋袜,小心翼翼地将脚丫伸向那端坐如松竹的青年。
嫩生生的脚刚碰到他腰间的玄带,就被一只大掌捏住了脚腕。
少女细心娇养在金屋里,皮肤细腻白嫩,那手掌却因为常年握刀,净是些厚茧伤疤,粗糙不堪。
顾璟浔止不住战栗,不死心地轻轻踩了一下他的腰。
青年身体一僵,眉头打结,眼神淬了潭冰一样幽沉,捏着她的脚腕暗暗使力。
顾璟浔咝了一声,忙往外抽,却被惊蛰钳制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