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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锦褥间,姑娘如沾雪红梅,在枝头颤栗,承受着肆意了一夜逐渐温和的风,任它轻轻吹拂。

惊蛰亦不敢再看,拉着被子给她盖上,草草套了衣服在身上,正要撩开床帐,外面恰好传来侍女的声音,听着有几分忐忑,“殿下,热水已经备好了。”

这时辰院中的侍女们早就起来了,原本是要掐着点进来伺候顾璟浔梳洗,哪知道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不该听的动静。

屋里的两人闹得实在厉害,侍女们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一个个面红耳赤,被姚嬷嬷安排着离远了守着,直到没什么声音了,才敢进来问。

惊蛰撩帐的手触电般收回,此刻终于生出窘然失措之感,眼瞧顾璟浔已经昏昏沉沉睡过去,他只能硬着头皮让外面的人出去。

等侍女都走了,他才下了床榻,用被子将顾璟浔整个裹住,抱到浴房。

中途怀里的人醒了一次,睁眼看见是他,又放心睡过去,等惊蛰给两人都清洗好,抱着她回到房间,顾璟浔的脑子才终于清醒了些。

拔步床上已经换了新的床单被褥,用熏笼熏得暖烘烘的。

惊蛰的手下意识收紧,面色有一瞬的僵硬,刚将怀里的人放到床榻上,姑娘又打着哈欠,撑起身体,没骨头似的趴回他身上,双眼濛濛半睁半闭,纤嫩的手捏了一下他的耳朵,轻笑出声,“都做了还怕人知道啊?”

惊蛰狂跳,忙拉下她的手,将滑落的被子重新捂到她身上。

顾璟浔咯咯直笑,说出的话却满带幽怨,“我身上哪哪没被你碰过,你现在倒装起正经来了。”

这话说得实在旖旎,惊蛰呼吸微窒,不可抑制地想起昨夜,片刻后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压下那又要涌上来的热意,眸光碎落涟漪,带着些愧色。

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大悲大喜,早就让他失了理智,起了一个头,豁开一道口,就彻底如泄闸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冷静下来,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事。

他甚至都不敢想,自己怎么变成了那样,他怎么会那般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