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己身,但惊蛰并没有再提什么,只是将人搂的更紧了,“浔儿,外面天已经黑了,等明日,明日我同你一起去。”
顾璟浔不语,任由惊蛰将她抱回了床榻上。
她闭着眼,明显还不能平复心绪,这些年暗地里的种种,如今似乎终于浮出水面,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过去时常会觉得,是不是自己精神错乱,幻想出了那么一个在她绝望之时出来拯救她的英雄。
浑浑噩噩的那两年,郜洲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就是日日挥之不去的梦魇,她那时跟本不敢回忆,不敢回忆母亲战死的样子,不敢回忆那宛如人间烈狱一样的城池,最后只能记起一个惊蛰。
她在她的眼前,用几乎同归于尽的方式,杀了那一队最先入城屠杀的南襄人。
顾璟浔唯一深刻的记忆,停留在了站在泥泞小巷中浑身是血的少年身上。
等到她终于走出了那段阴影,开始派人去寻找惊蛰的时候,他却好似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
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纷纷,她画了少年惊蛰的画像给纷纷看。
若他就是春分,他怎么可能不认得惊蛰。
可他明知道她要找的人是谁,在哪,为什么这些年从来不曾提过一句,哪怕是半点暗示都没有。
顾璟浔当年怜他同样在郜洲失去了亲人,曾给过他选择,送他钱财让他自力更生,或者助他读书科举走上仕途,是他自己选择跟着她,最后入了音华楼。
表面上是做戏子,其实音华楼本就是他的。
她未曾将他当做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也不需要他表什么态,是他自己在她面前发下誓愿,说着一辈子忠心绝不背叛。
为何看着她焦愁心乱,却这般蒙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