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纤细白嫩的小腿搭在红色的软衾上,脚踝处系着玄带,其上的桔梗花沾了污渍,鲜艳靡丽。
惊蛰小心翼翼地将腰带解开,帮顾璟浔掖好被角放下床幔,又迅速扯了地上的被单,将几床被褥收拾干净,这才去打了热水,替自己和顾璟浔清理了一遍身体。
榻上姑娘只有脑袋露出来,吭吭哧哧睡得正沉,甚至打起了低低的呼噜,显然是累极了。
惊蛰无声走到外室窗边,开了一条缝,任屋外冷风一点点侵到全身上下,终于缓缓吐了一口浊气。
他关了窗户回到里间,弯腰坐在炉旁的绣墩上,发了许久的呆,才终于起身,往床榻之间走去。
他没有直接上去,而是屈膝坐在踏脚,倾身趴在榻边,两手垫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盯着熟睡的姑娘,墨眸波动,澈如甘泉,流转着无限缱绻。
两人鼻尖仅一寸之隔,呼吸交织,热气窜流,惊蛰不住凑近,轻啄了一下她的软唇。
半晌,他起身抱着一堆脏掉的东西,悄无声息潜到后院水井旁,坐在小马扎上,趁着破晓之前一点点地把东西洗净。
水井旁放着两个木盆,青年低着头,微弯着腰,看着手中被水打湿的腰带,在这寒凉的冬夜里,心跳搏动如鼓,血涌灼热。
……
等顾璟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房间里不见惊蛰的身影,她便曲着腿爬起来,刚动了一下,又不受控制跌回去,顿时倒吸一口气。
“惊蛰!”
她心里窝了点火,也不像平常甜甜地叫哥哥了,只不过一开口才发觉,嗓子哑了,这一声喊,绵绵软软倒跟撒娇一样。
顾璟浔咽了一口唾沫,暂时润润自己的嗓子,又缩着给自己揉了一会儿肚子,一边揉一边嘟嘟囔囔。
她这回可算知道蛰哥哥为什么一直克制隐忍着了,她之前居然还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能造。
顾璟浔悲愤地想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