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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政唤她一起上了轿辇,到了紫宸殿屏退左右,才招手示意她近前。

他从案上取出一份奏章,直接递给顾璟浔,是谭正明临死前的陈情文书,笔笔详尽地记述了自己当年的罪责。

顾璟浔全部看完,抬起头望向坐在炭盆旁边的少年帝王。

他眉头紧皱着,一直未曾舒展。

“你打算怎么办?”

顾政盯着眼前赤红的火炭,久久不语。

谭正明犯的是株连之罪,但他只剩下谭随文一个儿子,谭随文是个不可多得的忠良之士。

倘若将这些公之于众,顾政即便免了谭随文死罪,终究还是要判他终身不仕或者流放。

顾璟浔知道他在思虑什么,蹲下来,将奏章递回他手中,“谢家的事,需要一个交代,至于谭随文,除他之外,谭家的人先先后后全都战死沙场,弥天大罪,却也有卫国之功。”

“我听说,除夕之夜,谭正明带着五百轻骑,在九环山诛杀了勃辽王和裴复。”

如今南襄那边由勃辽王的长子领兵,已经与容长樽正式开战。

勃辽王的长子继承他父亲的暴虐,甚至较之更甚,但他终究年轻,无论是威望还是智谋,都及不上勃辽王,更不是容长樽的对手。且南襄皇室权力碾轧,朝廷早已腐败不堪,得知勃辽王被杀,勃辽王长子领兵赴边,南襄皇帝做的居然是第一时间把勃辽王府抄了,一门百人尽皆处斩。

暗探传来情报之时,顾璟浔还震惊了一下,即便勃辽王已死,但兵权还握在他儿子手中,南襄皇帝这么做,当真不怕对方直接造反,他莫不是盼着勃辽王的长子也死在战场上,若是如此,南襄离灭国也不远了。

即便心中讶异,但这也是顾政顾璟浔乐见的,南襄越乱,于东琉便越有益。

顾璟浔在紫宸殿中同顾政聊了许久,探听到容长樽和容越的具体状况,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