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铭看着陆安衍煞白的脸,停下到口的念叨,马车内弥漫的混合着酒气的血腥味儿,让荣铭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虽然动了内劲,但幸好十三针都没有被崩出来。

他转头看着那半碗未喝完的药,又是忧心忡忡,药医不死病。他真怕,有一日对陆安衍,会无药可医。

另一边西戎使者团醉意浓重地回了官驿,拓拔野挥了挥手,示意下属将醉醺醺的众人都安置下去。他坐在大厅里,端着茶杯细细思量着,想着今晚酒宴上的一举一动,不知怎的心底生出一股寒意来。

姜修竹,情报上说的是一个内敛的君子,可是今晚他的举动很肆意,而陆安衍…

拓拔野的脑海里总是浮起陆安衍中途离场后回来的姿态,那种姿态,很像一个狩猎归来的猎手。还有齐朝的皇帝,今晚竟然避而不见,这种态度非常嚣张,嚣张地近乎挑衅。

这不合情理。

拓拔野的眉头皱了起来,今晚的种种古怪,让他心里很不得劲。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匆匆入了官驿的大厅,是守在官驿的西戎使者,来人的眼底还带着恐惧和慌乱,看到大厅里的拓拔野,恭敬地行了一礼。

而后那人上前低声道:“大人,今晚埋在齐朝的三十四枚钉子俱毁。”

拓拔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微微低头,抿一口茶,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眼中带着一股寒意,一字一句地道:“李明恪!陆安衍!很好!”

厅里的气氛一阵冰冷,拓拔野忽然笑了起来,只不过笑里带着丝狠厉,恍如一头嗜血的受伤孤狼,他端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茶是热的,心却冷得很。

而后,他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落杯时力道稍重,竟然将杯子嵌入木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