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温热从口中浸润而出,他捂着唇,五脏六腑疼得想让人掏出来。可是这疼都抵不住心口的痛。

“陆将军?”小内侍慌张地扶住陆安衍,他看着陆安衍捂着唇的衣袍里浸透鲜血,从衣袖边滴落下来。

“来人。”

陆安衍拉住想要喊人的小内侍,他躬身低咳,精神恍惚得让人眼花耳鸣,带着歉意扯了扯嘴角:“小公公,别、别喊,我歇一下就好。”

“可,将军您…”小内侍看着陆安衍那摇摇欲坠的身形,不安地想反驳。

陆安衍摇了摇头,他勉强压下上涌的血水,用袖子慢慢拭去唇角的血迹。好在本朝武将朝服是黑色,若不然这血染上去,衣裳不洁,如何面圣?

“走吧,陛下还等着。”

小内侍看着陆安衍平静的面容,仿佛刚刚呕血的男子并不是眼前这位,他迟疑地问道:“将军,您真无大碍?”

“旧疾罢了,无事。”陆安衍不在意地回道。

小内侍是曾听过陆将军数年前伤重濒死,可能是那时留下的旧疾吧。又端详了下陆将军,这才放心地在前领路。只是心中不断想着,不知刚刚那位大人和陆将军说了什么,竟惹得陆将军犯了旧疾?

陆安衍一路上都很安静,他的步伐还算沉稳,只是若细看,就会发现他的额上布满了细汗。那精气神,衰败得好似即将消散的亡灵。

“陆将军,陛下看了圣旨。”那位领路的小内侍低着头,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话,说话的声音很低,大概只有他自己和陆安衍可以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