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里,穿行往来的下人们,都是一身素白,府中的一切,好像都覆盖在这哀痛的白色之下。
陆安晨始终跪在灵堂上,就这样待着,仿佛就不会失去两个亲人。陆昌明走近灵堂的时候,他没有反应,等到陆昌明走到他身边,唤了他一句后,他才茫然地抬起头。
“爹!大哥和嫂嫂,他们、他们都没了!”在唯一的亲人面前,陆安晨这才放声痛哭出声。
“爹,嫂嫂和小侄儿没了!”
“大哥、大哥他怎么也没了,他那天还好好的,可是转眼,我们进去的时候,大哥就倒在桌前……”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噩耗,原来是真的。
陆尚书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他定定看着李越之前递来的书信,是安衍留下的唯一一封遗书,只写了一半的遗书。信上部分被血浸透,他似乎还能嗅到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他看着信上的逐字逐句,儿少时…不孝…不仁不义…
陆尚书伸手摩挲着信纸,想着刚刚李越的叙述,他不禁老泪纵横:“衍哥儿,是爹让你受累了。爹不好,是爹不好,衍哥儿、衍哥儿受苦了……”
陆安衍夫妇出殡的那一天,朗朗晴空,风和日丽。
陆府朱红的大门吱呀打开,门外挂着白布灯笼,出殡的队伍从门内出去。
陆尚书带着陆安晨一步步扶棺而出,短短数日,陆尚书竟已是一头白发。
陆安晨抱着两个灵牌,哀戚地走在队伍中。接连的噩耗,加之病了数日,他的身形在偌大的棺木前,显得异常清瘦。这陆府的孤老弱少,看着着实令人心酸。
出殡的队伍还未出城,忽然,一骑白衣白马疾驰入城,急促的马蹄声惊破这份清冷哀戚。
那马到了队伍前,骤然停下,马上的人却是狼狈地从马上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