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暗处探出头的杜衙役轻笑一声,手里的棒子一收,挥手道:“干活了!”
……
天□□明,兰衣早早起来,伺候杜若雁起身。
见她素净的脸上难掩的憔悴,不免心疼,道:“夫人辛苦了,这荒郊野岭的,又脏又冷,这被褥也是……”
“瞧你,都念叨了一晚上了。”
杜若雁由着兰衣系上狐裘,一夜没合眼,她却没什么困意,这会儿看着窗外未明的天光,神色里隐见担忧。
昨夜两位村妇过来送了被褥,又带了梳子面巾这类小物件,本来两人还准备留下来帮着烧火做饭,也被杜若雁打发回去了。
兰衣看着粗糙的木梳,不免抱怨:“这梳子这般粗糙,要是挂了您的头发丝可怎么办?您在府中,何时遭过这窝囊气。再看看这处,都是破的,这群刁民……”
“多嘴!”杜若雁横眉冷竖,“你何时有这般怨气?怎么,我带你出府还是我的不是了么?”
别看她平素淡然,不爱拿乔,真发起火来,直叫人害怕。
兰衣吓得一哆嗦,慌忙跪下,满脸惶恐地磕头求饶。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是奴婢发了疯,万万没有顶撞夫人的意思!”
杜若雁撂下木梳,虽是气极,声音却是越发冷淡了。
“是了,你过惯将军府里头的清闲日子,在我跟前人人都叫你一声兰衣姑娘,给足你颜面,倒是把你捧娇了。你如今在这嫌这嫌那,我且问问你,他们塞北百姓,又是何其无辜,却被你一声刁民盖了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