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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怀素笑道:“倘若我恨你,我不应该落井下石吗,你这些年,手脚也不是很干净吧。”

李公和身躯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浑浊的眼珠带了丝危险。

文怀素毫不在意道:“叔父在临死之前的遗言中,说让我找个机会去找你,告诉你树大招风,人为名高,他到死都在担心你不能善始善终。”

好似一把利剑,狠狠的戳入李公和的心中。

“噗通”一声,李公和跪倒在了地上,双眼失去了瞳距,又忽的老泪纵横,他用袖子掩面,哭了起来。

文怀素拍了拍他肩膀,叹息一声,想要离开。

话已带到,似乎没什么遗憾了。

不论是什么事情做到了极致,就会往反方向走,人爬的最高的时候,摔的也是最痛的。

李公和心中再无怨言,只余愧疚,在文怀素要走之时,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

“当年,那纸条不是我放的。”

文怀素心中一凛,停了下来。

“我虽然很快明白是有人要害你,但我还是举报了你,我承认,师兄,我嫉妒你的才华。”

周围寂静的只有风声,大魏的深宫,似乎只剩下了他们师兄弟二人。

文怀素本以为自己早就释怀,却没想到,今天才是真正的释怀。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弯下腰,含笑看他,伸出了一只手,正如他们少年时一样。

李公和感到背脊有一种铺天盖地的酸麻感,那种兴奋、轻松、欢愉,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他多年都未有的感觉。

他将手放在他的手上,借着他的力气起来,慢慢的抬起头,仰望万丈天际。

“老师说我永远理解不了‘大隐德所薄,归来可退耕’的境界,缺乏一种超然脱俗的气概,原来,我需要用一生去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