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三天呢?”
“到第三天的时候,我父亲收到了上谷太守的任命,我不得不离开长安了。”
“原来如此”郭圣通闭眼咽了一声气,“我那是第一天到长安,我父亲跟人在酒坊里说话,我们的确是在驿馆的,可是第二天我们就去真定王在长安的行馆住了,我后来去驿馆给驿丞交代了,还给留了一封信。”
“我当日离开长安后,曾经想或许有缘再相逢,我应该是建功立业,拜将封侯,她应该是宜室宜家,琴瑟和谐。可如今呢,一个少年成将军,白骨如山,尸横遍野,一个美人嫁英雄,永巷长秋,红颜成枯骨。都空负了那春光无限,杨柳如烟。”
两人眼中都蓄满了泪,明月清风人间依旧只是一生都过去了,郭圣通端起杯中酒,“我敬公子一杯,愿来生莫负春光。”
耿弇接杯在手,“莫负春光。”
夜色沉沉,耿弇吹响那管羌笛,悠悠的笛声在池水边格外的凄清,笛声里往事历历在目,山间的枇杷,范阳的仓惶夜,集上的饴糖,想来天意机缘待他们不薄,只是时局总是一错再错。
刘红夫站在远处,突然觉得自己和耿恭之间并不算什么了,起码彼此心知肚明选择分开。
耿弇出了宫门,蔡羽问他,“她怎么样了?”
耿弇摇摇头,表示不好。
蔡羽愤恨地质问他,“你当年为什么不带她走,在范阳那夜,天南地北你们哪里不可以去呢?”
耿弇看着他一身官服,苦笑,“谁能做到无国无家呢?我只是贩夫走卒,她若只是酒家姬女,也不会有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