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里带着一份若有若无的坚决和孤掷,令行知寻无法拒绝、无法辜负。
“容儿,你方才找人采血,为何偏要把我空过去?你不能就因为我和他喜欢了同一个女子,便忌我不会真心救他——云家人不干这样的事,你大哥我更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的。”蝉语收拢起药箱,清清淡淡地道,“大哥方才也流了许多血,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再行取用。”
“啧!这么些日子不见,容儿也知道关心人了呀!”云毅释然一笑,道,“看来,我真得好好感谢感谢沈青旗!”
“哥,”蝉语微微扬起清淡素净的脸庞,直视着那渊渟岳峙的三军之帅,“在这个世上,坐拥富贵强权的人从来就不是最开心的。自从认识他们,容儿就更加明白,能付出的人才是最勇敢的,能给予的人才有福气。”
云毅眼眸低垂,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容儿放心便是。”
青历廿一年,狼族异军突起,内外夹击,北线各城尽溃。九月廿日,北狄合兵一处,三万大军直指落梅城。文阡陌锦心绣口,替落梅拟了一道无咎笺。以其雄辩之笔力,几乎把这天底下识字的人都给看哭了。
所谓无咎笺,是向天下发出申辩——落梅无过,满城无辜,兵燹战罪,皆在北狄。这也意味着,落梅上下是铁了心正面对抗,绝不会降了。
廿一年冬,秋暝山落梅之月,前线传来消息:原吕家之后吕简誓死护城,空耗力竭,陷阵身死。太平庄庄主举庄南迁至南疆扶离村。
百里、猎游二城闭城孤守,幸托防御阵之功,暂保不失。
……
围城三月,零星冲突时有,可大规模交锋并无端倪,北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