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庆惭愧。”
“其实你们都清楚,这本就是我先前惹下的祸,理应由我去了结。别人去只会白白送死。”
“可我们不能用您去换一个头颅!”
“不错!对于虎豹营来说,头悬敌门亦不失为幸事一桩——纵死不瞑目,然魂灵将居旗门之上,以观天下之大势、我军之凯旋。”
众人回望——是那个清丽的女子。
沐吟眉间轻蹙,无言地注视着她。
除了她,没人有这样的气势,也没人敢说这样的话。三年未见,这个令他又怨又愁的女孩子依然是那么地光彩夺目、不可一世。
一眼一生,无可替代。
“沐吟,你是不是太宠着他了?!”若依睨了行书成一眼,薄怒道。
沐吟将行书成护到身后,道:“我要去——我要让将士们知道,他们的统领既然要求他们在战场上舍生忘死,那就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身首异处、不闻不问。”
兵对国忠,国对兵义,兵不惧死,国不敢忘,是为重器,是为大事。
他并未束发,显然是仍在病中,甚少见人。纷乱的软发散在额前,半遮了清澈的眼睛,很像他在猎游城时的样子。他的声音有些哑,看上去精神也并不好,怕是连甲都披不住,怎么能去探营呢?
可是,若依那深如寒潭般的眼眸紧紧盯着他,却道:“沐吟,我很久之前就说过,你想死我不拦着。”
沐吟抬眸,轻轻一笑:“大人,我也曾说过,咱们二人生死不复相见。”
众人离去,包括若依。场院里空荡荡,已经没有人了。没有命令要下,也没有军务要处理,沐吟却仍站在原地,心思不知飘到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