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御案前,衣着完好,颈间的扣子扣得一丝不苟,只是这满地残骸显示着他方才因为大将军擅闯御书房之事而发了怒。
“是什么?”萧叙瞥见司律将一碗汤羹奉上。
“回禀陛下,是贵妃娘娘命御膳房炖的鹿茸羹,贵妃说天渐寒了,陛下又有寒症,以后每日都会派人送补品过来,同往年一样。”
这些都是大补之物,轻易食不得,尤其像他这血气方刚的年纪。萧叙闭起双眸,腹间才平息的一团火又有冒起来的趋势。
萧叙靠到御座背上,在司律看来皇帝有闭目养神之意。
“拿下去,往后再送来,你偷偷处理掉。”
“是。”司律敛神应下。弯腰去拾地上的奏折,砚台碎了个稀烂,墨汁撒在地毯上怕是不好处理。
司律心中隐隐觉得怪异。若陛下真对大将军闯入御书房一事而恼怒,当场便发作了,何故轻易放了他又对着御案撒这一通气。
回到琴瑟殿,时语冰越想越觉得烦躁,自己活生生地让老狐狸给戏弄了一把,等她一走,指不定他还怎么笑话呢。同时她又困惑于皇帝在床榻上的反应,他只顾着戏弄她,将她折腾哭了,一切便戛然而止,她在此事上没什么经验,稀里糊涂的。
她脱了鞋坐在木塌上,扯过薄毯盖在身上,手里捏起果脯,扫了一圈立在墙下的宫女们,宫里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是她能问的。
又想到了婉儿,既然能成为刑部尚书身边最得宠的妾室,这方面怕是炉火纯青,时语冰遂又写了封信命人偷偷送去尚书府。
次日夕儿抱了个包袱进殿,说是尚书府送来的东西。
时语冰躲起来打开包袱,一大摞的书从包袱里掉了出来,随手翻开一看,那些图片污秽得她不敢再看第二眼。
书中夹杂着信件,婉儿字里行间洋溢着欢喜,说是自从她升了妃位,尚书府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现在即使是三朝元老,也对刑部尚书客客气气。还说若这些书不够,就只管再写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