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叙起身,在木塌前来回走动,恍若困兽一般挣扎着纠结着。
“她离开这几年,朕一直都在派人找她。朕想过她隐姓埋名,结婚生子。朕很喜欢贤妃,所以无论是何种情况,都不会伤她,只会杀了她的丈夫。”
弦月仰起头,他仿佛是深山空谷之中的白色神鹿,一直都是无欲无求,不惧生死。
“你是朕十分欣赏的琴师,朕当然也不会杀你。争流也会还到你手里。”踱步间,皇帝已经想好了如何惩罚他。
“朕放过她,也放过你的孩子,只是,你要一生留在皇城,而她回她的洛阳,永远都不能踏入皇城半步。”
这已经是最宽容的惩罚,弦月闻之,重重地向皇帝磕头,“奴领罚”
他没有要任何人都命,这看似不重的惩罚,将在年岁叠加之后,生生地凌迟人心。
古语有云: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做了如此决定,萧叙派司律出宫传话,命时语冰三日之内离开皇城,回去洛阳。
“那弦月呢?”时语冰急切问道。
“弦月公子将会留在皇城。”
“就只是这样?”时语冰不相信老狐狸会这么轻而易举放过他们。
“一生软禁在皇城,与琴为伴。”司律说得更明确,“奴才以为陛下已经开恩了,娘娘还是收拾行李尽早离开为好,否则真惹怒了陛下”
弦月他立志云游四海,将他困在皇城,与杀了他无异。
“司律,你能否回去请示陛下,我愿意留在皇城,求他放弦月和孩子回洛阳。我宁愿代替弦月被关在刑部大牢里!”
司律不置可否,他注视时语冰,“奴才以为,陛下正盛怒,娘娘越为弦月公子求情,于他而言越是不利。陛下说过若娘娘三日之内不走,他便杀了弦月。娘娘不如顺从陛下,等过了几年,陛下怒气消了,自会放了弦月公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司律比他们任何人都清醒,他的话自然也是最中肯的。
“还有一事,奴才曾问过张御医,他说那个孩子身上的寒症定是遗传。请问娘娘,他身上究竟有没有流着皇室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