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不流血了,很快就会好了。”
纪墨乖乖地回答,脸上又露出笑容来,看着可能有点儿傻乎乎的,又引得一旁朗阁鄙视的眼神儿,直接说:“行了,不会刻就不要刻了,就当白给你块儿石头玩儿了。”
同样的倨傲态度,话语却明显不那么逼人,果然是个好说话的人啊!
说话间,他就被阿列请到了帐篷里,纪辛也拉着纪墨进去,大家一起喝酒吃肉的时候,纪墨才从朗阁的话中知道今天阿列是特意请他过来的,就是想要让纪墨睡个好觉,不再担心这件事儿。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啊,没什么事儿的,就是让他长个记性,我阿妹差点儿就因为他摔到窗子外头去了……”
朗阁说到这里还有些不满,瞪了一眼纪墨,但这一眼又看明白对方就是个小豆丁,似乎这气也很没有缘由,于是又笑了,跟阿列推杯换盏地,很像是个大人的做派了。
一旁陪着的纪辛没说什么,默默喝酒吃肉,他的样子不像那些一心讨好朗阁的少年,反而得了朗阁一眼,夸赞阿列的儿子好之类的。
朗阁是族长的次子,他的兄长苍风才是未来的族长,起码在他的哥哥健壮且勇猛的情况下,他这个族长次子是不会在部落之中有太多威信的,倒是可以提前交好一些人,等到他成年后,可能就会被放出去自己建一个小部族,许多部族都是大部族之中的族长之子分出去建立起来的。
一小波人慢慢繁衍生息,成为较大的部族,却还跟原来的部族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彼此断亲,免得断掉了后路。
应对各色危机,总是要人多的,就好像这次聚集起来的几个小部族,看似都是没什么联系的部族,其实祖上都有着些许联系,只是时间远了,血脉也远了,跟没联系也差不多就是了。
草原那么大,逐水草而居的情况下,有的时候,即便是很亲近的血缘关系,两个部族都可能很久不会碰面。
纪墨是男丁,也能够坐在酒桌旁边儿,就是没什么存在感罢了,听到朗阁喝多了说起以后建立部族的愿景,阿列大着舌头称赞,一旁的纪辛默默填酒,这些酒水是他们自己酿造的,很是粗劣,也并非粮食酿造而成,带有浓重的奶味儿,更像是奶酒。
当然,他们自己不这样叫,好像多少英雄气概都不能挨上“奶”一样,他们是叫做草酒的,其中一位酿造的主料就是某种能够食用的草,味道是真的不怎么样,但也吃不死人就是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羊能吃的,人都能吃。
纪墨闻着,其实那酒的味道有些酸,倒像是醋多过像酒。
想想这些自诩英雄豪杰的,大口吃酒,其实是大口喝醋,那感觉,也挺破灭的。
朗阁喝多了,直接就在他们帐篷里睡下了,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阿列也睡了,帐篷里一股子酸溜溜的酒味儿,纪辛带着纪墨出去,再次细细查看了一下他的手指头,确定没什么事儿之后,叮嘱他以后不要再玩儿刻刀了。
“不是玩儿,我真的能够雕刻的,我已经在学了,以后一定会雕刻出很好看的花来。”
纪墨迟疑着没有说出洪畴是师父的事情来,他还不知道纪辛是怎样看的,对方一向不喜欢那些男奴,不止一次告诫纪墨远着点儿,若是对方反对,虽然系统已经承认了,不会有什么变故,但万一对方把洪畴调走了,或者给洪畴找麻烦,那不就有点儿惨?
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瞒下这件事,不然万一洪畴不想出头,但他当了纪墨师父这件事传出去,本身就是把人推到风口浪尖上,谁知道他原来部族的族长会怎么看,在对方部族的时候不出名不出功的,被送出去了,反而名声大噪,打脸都没这么过分的吧。
这时候的人,若是有点儿坏心眼儿,都是往坏人性命上面去做的,洪畴这样大年龄了,也不知还能活几年,还是少点儿这样的风险比较好。
纸包不住火,部族之中人多眼杂,迟早会有人发现,瞒不了多久,但,起码等到这个冬日过去,部族之间的这次相聚散开,那时候再说也就没什么了。
“以后小心些,不要招惹族长的儿女,这次就算了,以后……我和母亲说,尽量少往那边儿走吧。”
纪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松开,这样给纪墨说。
纪墨求之不得,之前是跟着纪母学一些文字之类的,但纪母离开那个国家多年,很多东西早就不那么记忆了,本来闺中女子所知也不多,能教给纪墨的就更少了,他去了几次,大概就知道纪母是怎样的水平,再跟着学也不过是老调重弹,现阶段,显然不如学雕刻更重要。
纪辛这时候也快步上前来,看到纪墨手上的血,不满地看了一眼无所作为的洪畴,拉着他的手询问:“怎么样,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