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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这些技艺都不是通过简单说说就能学会的,比如说雕刻,师父说要怎样雕刻出这样一个形状来,你明白了,看懂了,但真正做的时候,你的凿子就一定会知道用怎样的力道来得到这样一个形状吗?

纸上得来终觉浅,须知此事要躬行。

任何技艺,都是如此,先听理论,再来实践,或者理论跟实践一起来,有的时候希望形成的记忆甚至不是脑子里的那些,而是身体的各个部位,记下的要刻画一条线条该用怎样的力,该用哪里使力。

这些,就像是必须要锻炼才能被记入肌肉记忆里一样,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年年的磨炼,把这种“经验”写入了身体的记忆之中,成为以后举重若轻的根本。

想要做出好的作品,就要先把自己放在炉火之中锤炼,一次又一次,把那些关于技艺的所有,都熔炼入身体之中,不仅是脑子里,还有手上,力上,这才能够用出来,真正成为自己的技艺。

换了一个世界,上一个世界所学的种种不会消失,还在,而那种以为厌倦了的喜欢,在重新拿起工具雕刻出自己想要得到的形状之后,也会成为一种重温的欣喜,仅次于失而复得的喜悦了。

持续对一样技艺的学习过程也许枯燥,也许乏味,也许让人感觉疲惫不堪,但在之后,看到成品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有所值,包括之前在曹木面前依靠上个世界所学的伪装成天才的那种暗爽,也是只有自己知道。

这就如现在从事的这些年前的准备工作,无论是收拾肉方便贮藏,还是提前准备一些工序繁杂的食物,以及打扫房间,换置新的物品……一桩桩,一件件,都在预示着一种期待,而这种期待的顶点就是过年的那一刻了。

如果实被收获,当过年的那一刻真正来临,没有春晚,没有烟花,只是简简单单地围桌吃饭,闲话田园,都让人有一种难言的欢欣。

获得本就美好,付出努力之后的获得更带着嘉奖的愉悦,增添了美好的幸福感。

在饭桌上,纪父表达了对新的一年的展望,希望新的一年越过越好。纪母的目光落在两个儿子的身上,说了长子即将到来的婚事,就在春日里,过完年很快就是了。

第二件事则说到了纪墨,纪大郎成亲之后,肯定不能再天天去岑木匠家里,本来他在那里就是混日子多过学习,做出来的东西,不管好坏,只要用了岑家的木料,都是岑家的东西,纪墨的小饭盒,还是纪父找了木材,纪大郎回家做了,这才能够留在家里。

便是如此,岑木匠看着好用,后来让纪大郎在他那里做了几个,他自己上了雕花,之后就送去卖了。

在镇子上看到的时候,纪母都要气炸了,这可真是太令人恶心了,关键是人家的理由还是帮着纪大郎扬名什么的,其实能扬什么,纪大郎以后也不做木匠,再有,人家说起来都是岑木匠家的学徒做的,他的学徒可是不少呐,谁知道是谁啊,到底还是落在了岑木匠头上。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不要说这些,不是说着三郎吗?”纪父听着话头不对,连忙把话转过来。

纪母这才想起过年要高兴,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来:“好,三郎,明年你大哥就不会往岑木匠家去了,你也别去邻村曹木那里了,能学个什么,成天跟着混日子,不如在家里,你要是喜欢,让大郎教你点儿木匠活,若是不喜欢,就让你嫂子陪你玩儿。”

纪家人口简单,也没那么多繁杂的关系,纪母是准备做个好婆婆的,她当年嫁进来就没被婆婆苛责过,自然也不准备怎样收拾儿媳妇,如此,儿媳妇陪小儿子玩儿什么的,不也挺好,多了个看孩子的。

她这里安排得头头是道,纪大郎听到娶亲之事就红了脸,这会儿听着也没什么不好的,连连点头,恨不得直接给未来妻子保证了。

纪墨犹如被晴天霹雳打了一样,张着嘴看着纪母:“娘,我还要跟师父学,师父教了我好多的,师父对我好……”

“好什么啊好,就是哄咱家的饭。”

纪母嘀咕一句,到底不想让儿子听了这些,万一口松传出去也不好,没再继续说,摆摆手就揭过了这个话题,算是说定了。

再次体会到年龄小没人权这条,纪墨还想争辩什么,看着一家人高兴的样子,扁了扁嘴,默默低头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