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家学渊源,对方虽年轻得不像是能够下地的那种,却也没人怀疑他的药植师身份,药草种植方面的知识,他所知之详,以纪墨看,恐怕还要在纪桑之上。
这等样的天才人物,世间罕见,这一生,却让纪墨见到两个,亏得纪墨心态好,不然恐怕再难自信了。
“不过是略作转述,毫无新意,哪里当得纪师傅如此夸赞。”子敬微微一笑,并不得意,又问,“纪师傅明日可还来看药典?”
药典之中有关药草种植方面的知识,只是一部分,更多的部分还是制药相关,另有看病救人的相关经验方剂之类的,若要说,这些才是药典核心。
纪墨摆手:“不来了,我是药植师,只看药草种植方面的知识就可以了,明天也要下地,虽大人体恤老迈,给了仆人看管药田,咱们却又不能真的不管不问,还是要亲自去看看才好。”
已经走出宫中的两人分道,纪墨直接去了药田里,看的却不只是自己的那块儿药田,附近的那些,更远处的那些,都去看了看,只要对方的药植师不反对,他就在对方的田间地头,边看边问边学习,那勤奋态度,引得不少人侧目。
“真是个写书人,不一样,不一样啊!”
有人欣赏,也有人厌恶,更有人嘲讽,看纪墨年龄老迈还事儿多的大有人在,纪墨也不与他们相争,只把那肯说的多多请教一下,迈动着老腿儿,跟着挑肥浇灌,被对方斥骂方法不对也不恼,反虚心请教如何才对。
言谈之中,也会交流自身所学,一来二去,竟是不少人都跟纪墨互通有无,丰富了他的《药植师》一书。
书成时刻,正是深夜,烛泪未干,纪墨吹干纸张,看着那最后一页,犹有不足,看了好一会儿,字迹已经干透,方才醒悟,竟是少了名字。
那最后一行文字之下,余地不够一行,纪墨提起笔来,欲要落款,却又放下,再提起笔来,再次放下……反复三次,终究弃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