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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字帖好写,刻字就难了点儿,烧好的瓷器之上刻字还不想弄坏了瓷器,需要的就是功底了,上面那细细的痕迹必须要仔细才能摸出来,上面所写的字也不如字帖多,更为简略,日期直接就是数字连数字,月日之间以空一字的距离充当空格隔开,酒名也不会写,只是一个月日,省略了年份。

杜美已经很熟悉这里了,大步往里走,他刚才只看了外头,还没看里头,纪墨第一次接触窖藏,本想仔细看看,但看杜美走得快,也不好喊对方放缓脚步,便也快步跟上,地面之上并不十分平整,某些地方还有些小坡道和印辙痕迹,靠墙立着的有些木板之类的工具,应该是运输移动酒坛时候所用。

纪墨来不及细看,慢慢分析,只在专注路况之余注意着周围,若全是大酒坛倒不怕,但山洞越向里越低矮,脚边儿的小酒坛也多了不少,若是一不小心摔一跤,那可真不知道要打翻多少佳酿了。

而越向里地面也越发潮湿,空气中的湿度和那种温度,都带着些令人不太舒服的感觉。

不对,温度在降低。

靠近门口太阳能够照射的那一小片地方,温度比较高,再往里,算是逐渐走高,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在渐渐回落吗?

杜美已经说了不可说话,纪墨便不吭声,只把疑问记在心里,等着出去之后找机会再问,据他所知,酿酒所需温度不至于这般,是为了什么特殊的口感吗?如冷饮?

第145章

默默地跟着对方走了一圈儿,看杜美偶尔俯身查看字帖,手指摸着划痕,想来也是不太记得清楚这里的是不是这个,在用这种方式查对答案。

纪墨严守“不可触碰”之语,为了以防万一,还来了个农民揣,把两只手互相拢入袖中,握着自己的小胳膊,等到窄道回头的时候,杜美看了个正着,当他怕冷,嗤笑了一声,抬腿跨过纪墨往回走,纪墨回头,看着对方因山洞低矮微微躬身的姿势而撅起的臀部,莫名想到孔雀开屏后,心中哂然,谁又比谁好看似的。

就这么,师徒两个,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同走出了山洞,渐渐被阳光照到的时候,才发觉出来身上多了许多湿冷之气。

杜美走出去后,也没有马上走到阴影之中,大中午的,站在太阳底下多晒了一会儿,纪墨学着他的样子,站在他的身边儿,一同晒太阳,两人的姿势都差不多。

站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暖和多了,好似在山洞之中沾染的酒气都随着热力挥发出来了,带着几分熏染的感觉,杜美回头,就看到跟自己仿佛的纪墨,那种相似不是说样貌,也不是说气质,而是一种朦胧而模糊的感觉,那个刹那,有那么点儿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方察觉了注视,回头,四目相对,好一会儿杜美才说:“走吧,让我看看你到底学得怎么样了。”

“以酒曲分,酒有几种?”

“用曲几法,各如何?”

杜美的问题其实有几分超纲,因为杜昆讲述的时候并不是按照这种总结的大类来讲的,他们这些当老师的不能说很没有条理,但根据一种酒的做法讲解可能是习惯,这样一种酒一种酒讲过,要听的人自己总结,这是用了哪种酒曲,算是哪种酒。

到了用曲的方法上,也是如此,一种浸曲法是最常见的,杜昆讲述的时候会说大多数都用这种方法,然后在讲每一种酒的时候不特意点出的就是这种方法了,另外一种就是曲末拌饭法,这是最近几年比较常用的,很多之前用浸曲法酿造的酒,如今也在用这种方法酿造,两个好坏差别之上,杜昆没有细讲,如今要说,纪墨就有些拙舌,总不能瞎编吧。

对不知道的问题,他直接表示了沉默,再对上杜美的眼神,很有点儿“这种程度就敢让我教”的意思,纪墨又不服气了,他不知道是因为没学过,并不是因为学不会。

“师父,这些大师兄还没讲过,我并不知道,还请师父指教。”

他行礼恭敬,却也只是躬身而已,还没人教过他这个世界该如何行礼,把过往学过的东西拿出来用是不合适的,索性躬身这个礼节所表达的意思,应该算是古今通解,无需多言。

“如果是个人都让我亲自指教,那我就不用酿酒了。”

杜美捋着胡须,不以为然,慢悠悠地说着,全无刚才带着纪墨进入山洞时候的默许态度。

这是变卦了,还是本来就不太满意,只是刚才不想在外人(守门人)面前落了面子?

“师父允许我跟着学习就好,近朱者赤,能够跟在师父身边儿,我就能够学到很多了。”

纪墨也没想过一步到位,若是先能跟着近水楼台,也是不错。他其实是更想切中关键直接说些好听的话来吹捧杜美,若是马屁拍得好,说不定师父也会多说两句,然而他还不知道杜美所酿之酒到底如何,竟是一句吹捧的话都想不出来,若要吹得虚伪,不如不吹,反而坏了风评。

只字帖好写,刻字就难了点儿,烧好的瓷器之上刻字还不想弄坏了瓷器,需要的就是功底了,上面那细细的痕迹必须要仔细才能摸出来,上面所写的字也不如字帖多,更为简略,日期直接就是数字连数字,月日之间以空一字的距离充当空格隔开,酒名也不会写,只是一个月日,省略了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