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了畅饮,显然也不可能想到这一层了。
或者,那个后世的时间,已经没有了冰酿的说法,不知道这种酒液独特的品类了。
黑暗依旧,纪墨的等待再度成空。
【请选择时间,两百年,五百年,一千年,两千年……】
“两百年。”
堡坞的主人到底把墓穴安放在哪里了啊,这么隐秘的吗?竟然一直都没人发现?
于黑暗中闲着无聊的纪墨已经在想好几出盗墓戏码了,结果安安静静,在一片静谧之中迎来了又一次的选择。
【请选择时间,五百年,一千年,两千年,三千年……】
“竟然还没有吗?这墓穴选得也太好了吧!”纪墨都忍不住赞叹了,真想去问问到底是选在了哪里,竟然如此安全,两百年,也足够一次沧海桑田了吧,竟然都没人发现,是堡坞还存在,堡坞的势力扩大了,所以才得以保存?
在几个时间选项上犹豫了一下,直接落在了“三千年”的选项上,一次次轮空实在是太无趣了,哪怕是看到一个破碎的结果,他也希望看到点儿什么。
等待总是会让人发疯的。
如瓶中魔鬼,他的期盼从善转恶,哪怕看到那瓶酒被打破呢?他希望看到一个结果,无论是好是坏。
“这个……看起来像瓶酒啊!”
古往今来,有些东西总是在变化的,却又有一些本源的难以改变,看到那密封在酒坛之中的酒瓶,那种形制有些不同的酒瓶,看到的第一时间就想到“酒瓶”这个词的瓶子,被干枯的黍穰层层包裹在酒坛之中,如早期的减震减压,这种包装看起来就格外郑重。
“是很重要的吧!”
“那些文字还没翻译出来吗?”
“还没,太乱了,那个时代,各方势力云集,这一片曾经是鲁南王的封地,但在鲁南王之前,那个最混乱的时代,究竟是哪方势力掌管就不好说了,有记载的鲁南王之前三百年是博公所掌,但这个时间跨度,是否还有什么变故,是否依旧是博公后人掌控,就不好说了……”
史料记载很多时候也不是那么全面的,以一地来看,在这个地区的掌权者是怎样的人,除非那个人在正史上都有名有姓,否则也只能是一片迷雾笼罩,让后人看不清楚。
想要拨开迷雾,靠的就是一些县志地方志之类的东西,还有本地人的名篇,若是本地人没有留下什么流传后世的名篇,那么就要靠墓碑了,墓志铭的存在,总可以说明一些东西,比如墓主人的家世之类的,再通过对方的家世谱系,寻找一个源头什么的……
大多数时候,这样拼凑起来的历史真相,才是历史工作者的繁劳所在。
三千年的跨度,纪墨没有看到墓穴是怎样被发现的,眼前不再是黑暗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一个类似厂房的地方之中,具体来说,是那瓶酒已经被运出来了,放置在一条拼起来的长桌之上,长桌上还有各色物品,完整的漆器,酒具若干,还有佩剑等物。
漫长的时间让这些都失了颜色,被那些大部分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人翻看着细细清理,柔软的小刷子刷过器物的表面,把一些细小的粉尘扫走,再蘸取一些说不上是油是水的存在,稍作擦洗,让一些器物如漆器等重新焕发出光彩来。
他们围着长桌,忙得井然有序,那瓶冰酿附近,也有几个人围着在看,他们没有贸然打开密封的瓶口,而是从瓶子的外观开始做出清理记录,也有人摇晃了一下,确定里面还有液体,说不定真的能喝。
“这样的瓶子,应该是酒瓶,而不是夜壶吧!”
一个蓝衣服这样说着,他身边儿的同伴绷不住笑起来,他们都带着手套,白色的线织手套,有些粗的感觉,手腕部分还有一圈黄色的线,像是勾勒出来的淡黄花纹,扎紧的袖口之中偶然露出的手表,颇具古老的年代特色。
近现代?
纪墨站在一旁,猜测着,听着有人补全这个夜壶梗,方才知道怎么回事儿。
不久前的一次大墓发掘之中,就有人发现了一壶液体,颜色还很漂亮,而少说也有两千年以上的墓穴,发现这样的液体留存,就有人第一时间想到了是酒,一般来说,随葬的都是墓主人生前的爱物,侍死如生,墓主人的日常用品也会归为随葬品的行列,但一般来说都会稍作整理,总不会有太过不堪的存在。
哪怕是夜壶,陪葬进去的也会是新的更好的没有使用过的,不会让人多有嫌弃,而那坛子东西,最后被拿去用国外买来的先进仪器一分析成分,好么,竟然真的是尿。
保存了两千多年,可能来自墓主人的尿液……
而没了畅饮,显然也不可能想到这一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