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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批蛊虫成品都很不错,纪墨的实验还要再来三两代更换,暂时看不到什么效果,或者说效果太过微量,跟着丽从镇子里回来的时候,纪墨心中的愧疚感还是无从消减,到底还是用人来试蛊了。

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找的都是一些有罪之人,算是那种死了也不冤枉的类型,良心上,似乎还说得过去。

丽不知道他这种莫名的低落是为了什么,还为了哄她高兴,特意给她买了头花。

寨子里的审美,就是如此简单粗暴,什么金钗银簪,若是不够醒目,还不如一朵绢花更为亮眼。

被迫头戴绢花的纪墨顿时觉得自己“好”了,强烈要求不再要什么小裙子,这才能够愉快回来。

喂养蛊虫,捕捉毒虫,制配蛊虫……在这种朴实无华的日常中,时间渐渐流逝,一晃眼儿,丽这个蛊师已经老了,无法遮掩的白发藏在银色的头饰之中,一朵朵银花繁复茂密,遮挡了不少白发,却不能遮挡脸上的皱纹。

蛊师的衰老,要比普通人更快一些,她们日常跟有毒的蛊虫打交道,哪怕自身具有抗毒性,但这种抗毒也是把自身当做战场,让两种毒素彼此厮杀,最后求得的平衡就是生路,而这种生路,对战场的破坏是巨大的。

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来,但时间长了,总是会比旁人老得更快,所以,蛊师的更新换代也更快一些。

老太太早就故去,在她故去之前,还想着让丽多生个孩子什么的,却被丽否定了,新上来的首领是老太太的女儿,她早就不满意老太太对丽的偏袒,只是蛊师而已。

在那之后,丽和纪墨就没有再跟首领一家一起吃饭,而是自己领了该有的那部分供养自己做饭吃。

丽的水平就不用说了,从小到大,她都没做过饭,倒是纪墨,还能自己堆砌出土灶来,用买来的锅子做出些肉汤面条之类的简单饭食,但再复杂一些,什么卤味儿之类的,就完全做不来了。

随着丽去镇子上的次数也多了,打打牙祭是必须的,同样也把一些蛊虫拿去药铺卖掉,不知不觉,丽就成了那家药铺的稳定供货商。

丽不太理会新首领对她的态度,纪墨也不太理会,这样的人,怎么说呢?才是正常的首领该有的样子,只要能够面上过得去,也不必理会太多。

身怀利器,则杀心自起。

如丽和纪墨这样的蛊师,本身就是随时都能够弄出大规模杀伤的生化武器,他们不招惹别人就不错了,别人若是招惹过来,给寨子里换个首领,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蛊虫杀人,可是真正的无声无息。

尤其是经过纪墨改良的蛊虫。

在此之前,蛊虫的某种标志性特点就好像是药草的特性一样,完全无法更改,只能适度使用,而比较经典的那几种蛊虫,会有什么样的特点,同为蛊师,一看即知。

所以,蛊虫害死的人,和正常死亡的人,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本来也是很多人判断蛊虫种类的方式,但在纪墨这里,却又不同了,他更追求一种潜藏感,即无声无息,还要没有标志性的特点留在死尸之上。

这可能跟他个人的道德感有关,总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不是好的,不应该广而告之,那些标志性特点,就好像是聚光灯一样,实在是太显著,太令人不安了。

所以,经过他培育三代之后的蛊虫,就有意无意地把某些标志性特点给去掉了。

比如说同样是蛊虫会从死尸身上钻出,但那时候钻出的都已经是成虫,能够看明白是怎样的蛊虫,像是金蚕蛊,一样就能看到那吃得圆鼓鼓胖乎乎的金色身形。

但经过纪墨培养的蛊虫,钻出死尸之后的多半不是第一代,而是第二代或者第三代,它们短暂的寿命,在人体内的时候已经经过了繁衍,最后即便钻出来的恐怕是不知道多少代之后的幼虫,而大多数幼虫,都是如同蛆虫的。

很多人甚至分不清蛆虫的种类有多少,也无从判断这种幼虫是否是正常产生的。

同样,还有不钻出死尸的那种蛊虫,它们自行在人体内繁衍生息,以人体为巢穴,却并不需要这个巢穴有进出的通道,或者说,只要维持上下两处自然通道即可,无需去四处打洞钻研,这样的死尸外表上是完全看不到被蛊虫啃咬的痕迹的。

可,若是在某个阶段,用刀子划开尸体的表皮,就会发现那一层皮下已经都是虫子了。

为了研究蛊虫的特性,纪墨在这方面,真的是忍着恶心观察尸体的种种状况,从最初的呕吐不适到后来的举重若轻,纪墨觉得若是到现代的话,让他当法医,拿着手术刀解剖尸体,他也不会有什么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