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它们品种不同,但,品种不同就属性不同了吗?那些属性相同的也不是同种的草啊!
连初学者都未必能明白的东西,那些不曾学过相关知识的普通人就更是难解其中奥妙了,于是,简单有效的火烧之法,就是极好的了。
而歪打正着的是,这种杀菌方法,它还真的有效。
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村长生怕是瘟疫,不敢让人知道,只怕朝廷得知消息会直接封村,然后让他们在里面等死,他要去城中找大夫来村里看看,还想着怎么欺骗大夫,不要让对方识破这是瘟疫不来,从而让村中人都没了活路。
哪里想到,等他好容易到了附近城池,才发现瘟疫的源头原来是城里,那座城,已经被封了,外头官兵守着,凡是有敢从城里出来的人,都会被射杀,还会被火烧尸体。
这是真正的死无全尸啊!
村长吓病了,回来传递了消息,没多久就也没了。
这个时候,所有心里头有点儿想法的,想到这可能是瘟疫的,也不敢在这里待了,谁知道瘟神在这里扔了多少病毒,他们要赶紧走,赶紧离开这里才行。
所有感觉身体不舒服的人都被扔下了,有的不舍得扔,又不敢害死其他人,包括自己性命,便不管对方是不是染上了瘟疫,哭着把人留下了。
活着的,没什么症状的,以为自己还健康的人纷纷出走,很快,一个村子的人就分崩离析了。
齐家是一大家子一起走的,走的时候,年岁小的孩子已经死了,路上,老人发现自己染病,悄然离开了他们的队伍,不知道去哪里等死了,再然后……
瘟疫的范围很大,附近的几座城池都被封了,他们进不去,也不敢进,再要进别的村庄,有的村子还不如他们,已经病入膏肓,有的村子已经防备起来,不让外人进了。
试图强势进村的人被杀死了,齐鹏的一个叔叔,性子火爆些的,就是这样死的。
他们那时候已经没有粮食吃了,他的叔叔也只是想要口吃的给孩子,没想到,还没走进去,就直接被对方杀死在村子外面。
鲜血和人命,把当时还没意识到情况多严重的齐家人给吓到了。
齐鹏的一个妹妹,因此病了,她的额头一热,家人便不由惶恐,不肯再带着她走,把她丢在了路上。
他们没有能力分辨这种病是普通的受惊发热,还是那瘟疫的先兆,便都按照瘟疫处置。
齐鹏年龄也不大,不想放弃妹妹,却更不敢不听大人的话,不敢脱离他们这一家子的队伍,便只能跟着走。
“后来,我就想,也许她并不是得了疫病,那时候,我们已经走出去好久了,不可能的……”
完全没有医学常识就是这么可悲,无法分辨,便只能按照最坏的预想来走,否则的话,所有人都被传染,那么,他们就都死了。
头两年,在齐鹏的记忆中就是不断减员的过程,他们开始还会跟人承认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发现不会被收留之后,便学会说谎,表示自己就是普通流民,失了土地,税收太多,活不下去才出来的,可惜,家人太多,也无法统一口径,被识破谎言之后,有人就被打死了。
那场大瘟疫到底持续了多久,有多少地方受害,齐鹏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些时候就没一个安稳日子,去了一个地方,仿佛不多久就要离开似的,总是在做贼,也总是忍饥挨饿。
再后来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乞丐一样似乎少了些人注意,但也许真的是霉运当头,每当他想要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候,总是会发生一些事情,把他吓得逃走。
其中,在纪墨听来最荒诞的一件事情就是看到走过面前的路人昏倒,齐鹏就逃命一样跑了,理由竟然是怕对方有什么病传给了自己,让自己也活不成。
乞丐可以算是社会的最底层了,这样的身份,齐鹏所见,仿佛全都是人性之“恶”,世界之“丑”,一个小小的伤口就会让人血流不止,皮肤溃烂,发热而死,在齐鹏看来,足够恐怖。
恐怖到他不敢在那样的地方停留,连着那个死人所在的城市或者村子,他也不敢留。
是被最开始的瘟疫吓破胆了吧。
还是个孩子的齐鹏就好像是惊弓之鸟,总是在逃亡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长大一些,冷静一些,想要理智地看待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他短暂安顿下来的时候了,那一家的人识得一些简单的药草,是某大户人家养着的种植药草的药农,齐鹏如今所会的那点儿药材知识,都是从那一家学到的。
从一开始,这些手段就显得很是神秘,轻易难以向外人解释什么药草药性之类的东西,具体说到药性上,便是纪墨也要多思量一番,同样是草,为什么长在这里的是阳性,长在那里的就是阴性了呢?